顏神佑樂了:“那敢情好,我算過了,咱們這兒人又多,除開警戒的,築個土城,也不要做什麼集市,也不要建什麼樓閣,更不須城牆上跑馬。粗粗算來,也就兩個月就得了。”
顏淵之道:“你畫了圖來,我去督辦。”
顏神佑笑道:“那可正好,等建好了,咱們好吃小菜來。”
顏淵之含笑答應了,又與顏神佑商議一下什麼莊園的事情。領兵之將通常比較富裕,這個裡面的貓膩不少,不能一一細說,哪怕不搶劫財務,不收受賄賂,也有一種潛規則,即,剿獲之物,軍中與朝廷三七分賬。山璞之前敗於阮梅之時,丟了好些個糧草輜重,但是阮梅前一陣兒被攆得瘋狂回撤的時候,他又趁機揀回來不少,更兼佔領了許多的地盤,也撈回來不少。
顏淵之要說的,就是一些“無主”的土地。他的意思,這些好處不好只叫皇室得了。在將來行軍的過程當中,還要弄一些好分散與其他人。比如說,等統一之後,得給顏肅之準備點獎勵諸如李彥等文臣的土地一類。到時候再現準備,就比較倉促了。
顏神佑笑道:“四叔與我想到一處去了。”
顏淵之道:“我看李今那小子也是有些糊塗的,那一頭他與常恢打仗還弄得不清爽。現在閒了下來,他在庶務上頭還不如大娘明白呢。現在大娘抽不開身去,你是不是四下巡視一下?這裡我看山郎人是不錯的,上一回那是沒有準備,他也找補回來了。這一回他有土城為依託,守城還是可以的,我也在這裡相幫著。李今那裡,須得有人去給他理上一理。他那裡再往西,又是霍白的地界了,你能去看就看一看,不去也要召他來見上一面才好。”
顏神佑道:“四叔好會支使人。”
顏淵之道:“我要是有本領,我就去了,不過我看霍白那小子有點冷硬,你四叔有笨拙,動不了他。再有就是楚家,雖然是我舅家,卻也不大好相與的。他比霍白的輩份兒高,你的身份正好壓他一壓。你是尚書令,可以代表朝廷的。”
顏神佑道:“我得跟阿爹請示一下。畢竟兩路大軍,霍白是西路主將。”
顏淵之道:“這是對的。”
於是顏神佑畫了個規劃圖,顏淵之一看,也沒什麼大毛病,就帶人開始築城。將士卒分作三部,輪流休息、警戒、築城。葉琛那裡也十分配合,築個土城,也不用多少建材,面多運點大粗毛竹、一些木材就好。因為不用搭建大殿等,連大木料都不需要。
紮營的時候地址就選得很不錯,離河不遠不近,恰好能避開汛期水位上漲,又不至於離河岸太遠,看不住對岸渡河。
顏淵之先命人沿著劃下來的地方挖了一圈極闊極深的溝來,挖出來的土正好用來築墻。而葉琛也親自趕了過來,同樣請求顏神佑巡視新佔區。
葉琛的理由是相當充分的:“可挾再敗阮梅之威,安撫人心,以鎮群兇。”直白的說就是,您老兇名在外,可鎮宅。
顏神佑望著才挖了不到兩尺深的“擴城河”,想想還沒影兒的溫室菜棚,苦著臉答應了。點起玄衣隨行,輜重都不用帶,在新佔區,她到哪裡都缺不了吃的。
葉琛原本就駐在後方,顏神佑第一站就到了他的駐地,與他會合。
會合之後才發現,出巡雖然累一點,可不但不缺吃的用的,還能收到好些個禮物。金帛都是比較低層次的了,有技術含量的禮物包括古董字畫、名人手抄的古籍、珠寶、名香、珍貴藥材等等。當地舊族此時卻不嫌棄顏家暴發了,削尖了頭想去見她。
一個讓人頭疼的問題是,她是女的,舊族家主是自己見他好呢,還是讓妻子來見他好呢?最後沒辦法,只好夫妻一同來拜會。順便,帶了許多禮來。大家聽說過她的名頭,很怕被打她成“附逆”,這下不止是名聲的問題,怕是要連財產性命都很危險了。
還有一些人,是想探聽一下政策口風的。比如說鹽,還有人不肯死心,想從她這裡取得煮鹽的官方許可。做這些事情的舊族便少了,反而是一些趁亂而起的人,經過了金井欄、五王、阮梅等等人,一路憑著些急智與不要命的精神,攢下了現在家業。現在便想再賣弄一回智慧,以為一個女人很好糊弄,想再吞下這塊肥肉來的。
阿梅佑託著腮,聽著眼前這個比她還土鱉的土鱉在那兒滿臉堆笑地說:“臣一定不會忘了公主的大恩大德,不會讓公主白說一句話的。臣必定好好孝敬公主……”實在是聽不下去了!這話從用詞到語氣,都沒辦法讓她拿到顏神佑眼眉前了說去。
顏神佑現在好歹是公主,並不是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