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神佑顏希真有些摸不著頭腦:“這是怎麼了?這不好好的麼?你們如今是聖人親批了的郎中(衛將軍可開府置屬官,兩人都是顏神佑的從事司馬,顏希真的幕府一時找不到人,暫缺)有什麼事值得這般哭法?阮梅親來,尚要亡命奔逃,天下還有何事可懼?”
李三娘泣道:“小娘子忘了,我的祖父……是不仕本朝的!”
臥槽!顏神佑和顏希真兩個人一起跳了起來。
丁琳道:“家父好些,卻也未受過朝廷的徵召!若讓聖駕南下,見著了他們,這要如何是好?他們是做的使君的僚屬,可並未受朝廷的任命吶!到時候見了面,怕要無地自容了!他們就不得活了呀!”
顏神佑鞋子都沒來得及穿,跑到門外:“來人,傳訊!”想辦法把虞堃給留在湓郡啊!要讓虞堃踏進昂州,這事兒就壞了呀!旁人不說,顏神佑肯打賭,哪怕是為了李彥,丁號和盧慎都會想辦法讓虞堃在外面晾上一晾的。不是誰比較重要,而是……這事兒說不清了,李彥不仕本朝,卻跟著顏肅之混了這麼久,這又是什麼事呢?
李彥和虞堃,哪個都不能扔。光有大義有屁用啊?虞堃自己就是大義的化身,還不是從死人堆裡扒回來的?
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以虞堃傷重為名,請他在外面先玩耍一陣。
李三娘哭了一回,見顏神佑應下了,忙向顏神佑道謝。顏神佑心說,我又漏算了一條,真是謝謝你提醒了啊!
幾人都是年輕女子,哭完了,洗洗臉,顏希真要命自己的粉來給她們擦,又開始聊起畫妝來了。才安靜了下來,蔣巒卻來尋顏氏姐妹說事。
昔年蔣五公子,如今低調得厲害。若非眼下確有要事,他也不想跟這兩個可怕的女人打交道。他更不明白,虞堃這好好的,又是發的什麼瘋,給兩個女人授了將軍。
這下好了,虞堃拍拍屁股走人了,留下的爛攤子,還得他一個人收拾。他是不相信,接下來聯絡各郡勢力的事兒,顏家姐妹會放過他這個現成的勞動力不用。世家雖頹,但是聲望尤在,縱然顏家不想讓他搶了風頭,一應接待的工作,他也是逃不了的。
硬著頭皮,他過來了。
姐妹倆聽他問有什麼章程的時候,互看一眼,還是顏神佑說:“自然是要先往各處宣諭了。”
蔣巒道:“小娘子知道我問的是什麼,縱然有聖諭在,小娘子以為,這些人,肯聽婦人擺佈麼?”
“擺佈”二字,有些刺耳,姐妹倆齊齊皺眉。顏神佑十分光棍地道:“我們家分不出人過來,這裡我是絕不肯丟的!他們聽也得聽,不聽也得聽。既有聖諭在此,不顧大局,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蔣巒給她擺事實講道理:“你不要意氣用事,天下陰陽之道,不是你說不遵便不遵了的。天子也不過是從權而已。”
顏神佑軒眉一揚,冷聲道:“我家現在旁人不合適來,就我們倆在這兒了。兵是我們養的,想讓我交出去,沒門兒!”
蔣戀自認晦氣,跟她商議:“沒讓你交出兵馬,就是,能不能換個辦法?”
“?”
蔣巒把嘆息給吞進了肚子裡,出主意:“結盟,只要先不支使他們,大敵當前,他們也就忍了。阮賊鬧得太兇,他們眼下也只有認了。”
顏神佑道:“那日後呢?”
蔣巒道:“小娘子目光深遠,巒自是佩服。只是有些事情,布子太早,反顯異類。若是我們與揚州火併,是要被阮賊所趁的!再者,阮賊失道寡助,皆因士人。小娘子慎之。”
顏神佑的表情和緩了下來:“只要他們有眼色。”其實並沒有被說服。她自然不會盡滅世家,世家有討厭的地方,但是看看眼前的蔣巒,其個人素質實在高出貧寒這輩許多。但是,如果世家礙她的事兒,她也是不介意用雷霆手段的。不過蔣巒說得很對,阮梅還在一旁看著,這個時候,不能出事兒。
蔣巒道:“經了這久的戰事搓磨,他們自然是有眼色的。小娘子顧忌著阮賊,他們難道就不要顧忌了嗎?”
顏神佑露出一個“這還差不多”的笑容來,對蔣巒道:“隨你怎麼哄他們,只是別許太多的諾,我怕到時候他們罵你是騙子。”
蔣巒苦笑,曉得這是警告他別胡亂做主,也別搞串連。心道,論起玩陰的來,我怕我不是你的對手,索性就不做了。不說你,就是你身邊那個杜長史(杜黎是認證了的衛將軍幕府長史了),一看就知道不是個好相與的人。
於是,外聯之事,交蔣巒。顏神佑也是光棍兒,說交給他,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