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說著說著,冷冷地笑了起來,那口氣裡極盡的犀利,以及幽默又辛辣的諷刺,簡直讓朱婧慈氣得渾身發抖,卻是真不敢再大肆地吐出一個字兒來。
這是誰的地盤?!那個男人心裡向著誰,其實她心裡比誰都清楚。正因為那麼清楚,此時她打落了牙齒只能混血吞下了。
大概不知嚥下多少口血腥味兒,她才好不容易擠出一句,“姚萌萌,你再怎麼得意得瑟也改變不了一個事實,阿琛是為你放棄那一切的。他和你在一起,你就只會託他後腿!”
萌萌反問,“我倒是看到,你沒跟他在一起就已經不遺餘力地在毀他了。你這算什麼?你今兒跑我面前來嚷嚷算什麼?要我告訴你嗎?朱婧慈,本來我還挺敬佩你這個軍中紅花人中牡丹的名媛淑女,想想你至少還不至於那麼齷齪下作,沒想到你就是這種人——自己幹了壞事兒還敢跑到我面前來惡人先告狀,有你這樣不要臉的白蓮花,立著牌坊,一邊做那種啥兩條腿式的家禽(雞),我都不好意思說了,今年過年咱家還真沒少吃那種牲畜燉的湯!”
即立牌坊,又要**!
這一下,朱婧慈真被罵得一臉鐵青,徹底無語了。
萌萌心裡默默地感謝了一下,寒假時秦小雙同學介紹的宮鬥劇。學以致用,向來是姚萌萌同學的一項特殊隱藏技能!
罵完了,萌萌昂起勝利的小下巴,挺胸抬頭,轉身就走。
“阿琛……”
沒想到這一轉身時,朱婧慈尖叫一聲,萌萌看到厲錦琛就站在自己身後幾階上的位置,一直緊繃著的戰鬥面具一下龜裂,唇角抽搐了幾下,大大的眼睛裡迅速蒙上了一層水光。
朱婧慈看到來人,立即邁開步子想要越過萌萌上前,卻沒想到一群保安從兩方一擁而上,將她擋在了階下。同時,還有專人幫忙去拾地上散落的一堆書本。這算是,打掃戰場吧!
厲錦琛看著女孩的模樣,心中泛疼,上前一把將人拉回懷裡,輕輕吐出一句“別擔心”,就朝後面的保安們下令,“把這個女人逐出慈森廣場。”
“厲錦琛——”
女人激烈的尖叫剎時響徹整個廣場,而以半弧形設計的迴音牆效果下,那聲音十分的尖利刺耳,讓人直起一身的雞皮疙瘩,心頭泛起陣陣難受的感覺。
女孩細細的指摳著他的黑色大衣,蒼白得彷彿要被折斷。
雖然他只聽到了女孩最後一段精彩叫絕的勝利宣言,也能猜到在他下來前,朱婧慈究竟說了怎樣刺激傷害人的話,讓他的女孩雖然打了勝仗,卻依然愁眉不展,淚花閃閃。
一時間,他不知該說什麼話來安撫她,只是用大手緊緊地握著她冰冷泛涼的小手,快步走回自己的辦公室。
一路上,她都很沉默,他喚了她幾聲,她抬頭時竟然擠出一個小小的笑容,似乎是想安撫他。
他無法言語。
最後說,“萌萌,我可以讓她徹底消失!”
女孩卻抬頭說,“不用這麼大手筆。”
他不解地挑眉,竟然看不懂女孩眼裡的心意了。
女孩口氣仍是非常平淡,“你越是對她大動干戈,像她那樣自以為是的女人越會沾沾自喜於,你對她的關注和情緒。”
朱婧慈那種女人,大概就像那些武俠片裡描繪的性格強悍又偏執固執的名門俠女,如李莫愁者,人家都說不愛了另娶新人生兒育女,還要來報仇雪恨害人妻離子散,甚至搞個玉石俱焚什麼的。反正,就是認為世界都是以她為中心,不繞著她轉了就是“不正常”,必須更正。永遠看不到自己身上的不是,不僅偏執,更是瘋狂,痴愚。
厲錦琛聞言心頭不由一震,那雙鏡片後的大眼睛,什麼時候竟然如此犀利地一眼看透了那一切。
“萌萌,朱婧慈都跟你說了什麼?”
他覺得很有必要弄清楚一切了。
女孩垂下頭,“沒什麼,就你聽到的那些東西而矣。”
他拉起她的手,目光直亮,“把你的手機給我。”
她剛才應該是錄了兩人爭執的內容,還說要給他聽聽當陳堂證供,他不會遺落下這個細節。他的確要弄清楚,朱婧慈到底在他們兩人之間挑起了什麼誤會,讓女孩現在對他關上了心門。
“沒有什麼錄音,我只是用來嚇唬她的。”
“萌萌!”
“大叔,我想靜一靜。”她看了他一眼,那眼神讓他莫名地心慌,“看會兒書。可以嗎?”
他再次無言以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