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錦琛似乎鬆了口氣,伸手撫了撫姑娘的腦袋,便轉身離開。
從頭到尾,他也沒看她的眼睛。
等到萌萌再醒來時,已經身處一間單人病房裡了,她不知道自己怎麼進來的,料想該是自己睡得太沉,被厲錦琛抱進來,還褪去了外衣,也不知道。
“你醒了?”突然,床邊傳來一個年輕而陌生的嗓音。
萌萌奇怪地扭過頭,看到床邊竟然坐著亞特帝國的皇太子。她有些錯愕,貌似這情況不該是這樣的吧?厲錦琛呢?他竟然允許頭晚被打的物件守在她床邊?
似乎是明白了小姑娘的疑惑,亞德尼斯微微擰了下眉,解釋,“他回酒店了。”
萌萌其實聽得不太清楚,耳朵仍有些沙沙的,不過她習慣讀唇語,所以亞特尼斯說的話她也很清楚。但心裡卻有些落落的,說不出的擔憂和難受。以往她入院,厲錦琛都一直陪伴在側,不論事情大小。而今竟讓她獨自一人待在醫院,醒來時看到的還是個不親不熟的陌生人。
“要喝水嗎?”
亞德尼斯覺得氣氛有些尷尬,他貴為皇太子,從小養尊處優,也沒有什麼照顧人的經驗,更甭提是病人了。僵了半晌,才想到這一個問題。因為他自己每日早起,總要依照母親的叮囑,喝上一杯溫開水養身。否則,就不準喝他喜歡的咖啡提神。
萌萌點了點頭,精神仍是懨懨的。
亞德尼斯給女孩倒了水,女孩喝了水後說了聲謝謝,就沒有再多言。他突然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只是靜靜地坐著,看著床上女孩出神的模樣,在心裡悄悄勾勒著另一個更成熟美麗的影像,做著對比。
女孩的頭髮雖也烏黑髮亮,但是並沒有那個人的那麼柔順,反而有些虛浮的乾躁,不規則的曲度。不過,女孩的面板同那人一樣白皙水嫩,頰上一抹淡淡的紅暈,宛如大愛諾海里的紅珊瑚魚。而最神似的卻是那雙漆黑的大眼睛,泛著一絲微紅,水盈盈的模樣,就像含著整個大西城的愛諾海水,神秘,美麗,似乎藏著無盡的秘密,等著人去探詢。不若自己是像父親一樣的藍眼睛。
“咳,殿下,我可以問問,你為什麼會在這裡?奧倫他怎麼樣了?”
萌萌感覺到身旁愈發深重的眼神注視,有些待不住了,終於找到了一些問題。
亞德尼斯有些尷尬地收回眼,長這麼大,除了母親,和失蹤的親妹妹,他還從來沒有認真看過一個女孩子那麼久,有些不好意思地輕咳一聲,道,“他沒事,已經送他回國了。你們不用擔心,至少短時間內,他不會再來騷擾你們。我,咳,我是來看看受傷的親衛治療情況。本來想找厲錦琛商量陪償問題,不過……順便來看看你的情況,畢竟,這場爭鬥多少也有我的責任,沒有看管好奧倫。”
皇太子私下裡似乎並不像面對外人時,那麼親切健談,反而顯得有些嚴肅冷淡。這和萌萌第一次碰到他時,感覺並沒多大差異。
聽到這說法,萌萌嘆息一聲,“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亞德尼斯的表情明顯一僵。
這不啻是在責怪他當晚不該火上澆油,說什麼歡迎她加入皇室,更進一步刺激了厲錦琛的發狂。
發狂?!萌萌突然為這個想法震了一下,立即揮掉了腦海裡的念頭。不,她家大叔只是被妒嫉刺昏了頭,才會失控。況且,自己在面對奧倫那個……自大、無恥、狂妄又二缺的王子時,也忍不住失去理智,有想殺人的衝動。對,不是大叔的錯,都是奧倫和眼前這個同樣自傲的皇太子的錯。
“姚小姐,你這樣說,好像有些不太妥當。”王室尊嚴豈容一個小女子如此詆譭,亞德尼斯難得跟人較起了真兒。
萌萌癟癟小嘴,“難道不是嗎?要不是令弟三番兩次地騷擾我,還故意言語攻擊,我家大叔也不會氣到想要打人。實在是奧倫太過份了,我現在會躺在這裡,你們也有推卸不掉的責任,對吧?俗話說的好,一個巴掌拍不響,咱們不過半斤八兩,沒理由我們就把所有的責任都扛下了。難道就因為大叔的戰力比你們強,把你們都打敗了,就必須要我們負全責,這好像有些說不過去嗎?好歹可是你們那麼那麼多的人,打我家大叔一個人耶!要是換到戰爭時期,你們根本就是戰敗國啊!戰敗國才應該承擔戰爭造成的損失賠償吧?如此說來,咱們這筆帳是不是應該重新算算,才夠公平呢?皇太子殿下。”
皇太子殿下的一句話,沒想到惹來了小姑娘噼哩啪啦一番回擊,且這話中論據觀點初聽之下,還頗為縝密,合情合理,一時這間還真找不到更好的還擊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