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都天神雷烈火旗門陣也罷,都全不能阻攔哪怕片刻。
一瞬洞穿,數千餘里的空間,似被扭曲摺疊壓縮到了只剩下百丈之距。定鎖元神,頃刻即至,似乎下一瞬,就要將莊無道的眉心,徹底的洞穿!
這一刻,在小商山上,莊無道的周圍。衛王燕秀皺眉不語,眼中微現出了幾分失望之意。靈華英雙拳緊握,額頭上青筋暴起,卻眼神無奈。
明明莊無道被刺殺,就發生在他的眼前,卻根本無法插手。哪怕去伸手觸控莊無道,也只能觸及到一片虛空。莊無道看似在眼前,實質卻不在此間。使他無能為力,這魔宗這詭譎莫測的秘術,完全在他的理解範圍之外。
叄法與弘法亦是滿臉的擔憂,可也同樣束手無策。諸人之中,此刻只有雲靈月,依然能在莊無道情形已危如累卵之時,依然沉著鎮定,以‘九丘映山鏡’搜查著這萬里之內,一切的術法痕跡,那刺魔宗七人的真身所在。還有聶仙鈴,手中的七殺劍扇,劍氣隱溢。
她的‘七殺無妄劍’略能感應到一些這門魔道刺殺之術的痕跡,可惜始終差了一線,無法加以干涉,也無法救助莊無道。
唇角溢血,杏眼圓睜,聶仙鈴冷冷的看著那少宰甲所在的方位。此刻的她,是無比的痛恨,痛恨自己修為不足,痛恨自己無能為力。
而在山下處,早就已是一片譁然。可就在的那血紅刃光,貫空而來的剎那,反而是寂靜了下來。
只有零星的驚呼聲,在人群中四處響起。
“這就要死了麼?”
“這是什麼術法?”
“刺魔宗,好詭異的手段。”
“根本就不知這是怎麼回事——”
“好強的殺氣,應當是請來了魔主神通。”
“天下第九,莫非真要就此隕落?”
聲音大多短促,語音未盡。這是因那血色劍影,來的實在太快太急。
“這位莊真人,這就要死了麼?”
“可惜,才剛登上天機碑不到四十九日。”
“天魔誅神?這一劍,只怕的確是仙神都可誅得。”
“只觀其形,便知此術超越我界之上。”
“凌厲無匹,絕世稀有——”
“只怕那位莊真人,是真的難逃此劫。”
而就在距離莊無道及衛王燕秀的位置不遠,差不多四十幾個身位處。寧機卻是不自禁一聲輕笑,眼現出快意之色。
“天魔誅神,這刺魔宗,當真是了不得,也真沒使人失望。”
哪怕是身旁的寧玄空立覺不妥,發出不滿的冷哼,哪怕是周圍的離塵宗弟子,都被他聲音吸引,目光悲怒怨恨的看了過來。寧機也依然不以為意,面上依舊笑意盈盈。
悲又怎樣?怒又如何?再怎麼怨恨,都無濟於事。
沒有莊無道的離塵宗,自顧尚且不暇,能否守住傳承基業,也未可知。難道還敢對他怎樣?敢開罪寧氏,再為自家招惹一個大敵?
所以這些話,離塵宗只能聽著,有什麼怨氣,也只能乖乖的受著忍著。
就不知七位元神,到底是何人請來,刺魔宗應無此能。不過不管是誰在幕後策動,事後都可為其浮一大白。
“天下第九?也不過如此。真正是報應不爽,寧真死後有靈,必定——”
話音卻是戛然而止,只見那不遠處的莊無道,不動不閃,血劍臨身,卻是毫無避讓之意。只是伸出了手指,輕輕的一夾。
就當所有人以為,莊無道這一雙手指,會被那血紅劍影,輕而易舉的斬斷之時。卻聽一聲刺耳之至的嗡鳴,巨大的氣浪,猛地從莊無道所立之處,潮卷往外。
聲勢磅礴,彷彿要天崩地裂一般,宛如滅世一般的景緻。整個小商上下七十萬人,都頓時為之色變,下意識的想要躲避閃挪,避開這餘波波及。
不過說來奇怪,那氣浪雖是駭人,然而對於周圍卻並無實質性的衝擊。周圍的衛王燕秀,燕成危等人,都安然無恙的立在了原地。
不過這幾十位靠得最近的幾十位元神修為,此刻亦都微微變色。只見那血色小劍,正如一條被制住了三寸的蛇一般,在莊無道的手指間,扭曲掙動著。無量的劍氣罡勁,從這劍光之上,不斷的四射而出。似拼了命的挪動掙扎,都不能動彈分毫。只能不斷的震盪,震盪,輕震,嗡鳴,嗡鳴——
而後那嗡鳴之聲,越來越小,小到微不可聞!
莊無道也目光冷然的,朝著那‘少宰甲’,再次望去:“你等,可已玩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