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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是察覺之後,只當不知。
“可是沐師叔到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方孝儒也準備站起身,向身後的沐淵玄行禮。
方孝儒性情狂傲,目中無人,哪怕是強如天下第一人的沐淵玄也不放在眼中,並無多少尊敬之意。認為自己,遲早會將之超越,將曾經的第一人踩在腳下。
不過平時的方孝儒,卻是一派儒雅風範,僅從外表,誰都難看出他的真實心性。
只是他意念才起,還未付諸於行動,就聽身後的沐淵玄冷冷開口:“如此看來,孝儒那孩子的記憶,你只能得其小半?所以不知,方孝儒其實亦是我沐家遠親,平常無人之時,稱我為叔父?這是奪舍不全?”
方孝儒心中頓時一沉,渾身四肢都是一陣僵冷,如置身冰窟之內。
這是,已經察覺了?若沐淵玄此刻發難,他現在的可沒什麼力量抗衡,逃脫的可能,還不到百分之一。
思及此處時,方孝儒忽又心中微動,臉上反而透出了一絲笑意:“原來如此,想不到此身之主,與沐道友還有這樣的淵源。老夫這不是奪舍不全,只是這千年來雖是使用了封魂鎖魄之術,而依然損耗了不小元氣。為融合此軀,餘力已盡。那些無用的記憶,只能丟棄。就是不知沐道友,是幾時察覺?”
——‘封魂鎖魄’,是一種將自己的魂念元神,徹底‘凍結’的法門,以延長壽命。
以修士發現北方有些幾十年前被極凍於寒冰中的生靈,幾十年後解凍,居然仍有機會復生,與是有人創出此術。
與‘龜息’,‘龍眠’之法同一種類,以減少自身損耗的方式,那延長壽命。
“你結丹之時。”
沐淵玄淡然說著,卻並無詳細解釋詳細因由之意,直接問道:“可知我為何留你性命?”
方孝儒結丹,他那時若要下手,可謂易如反掌。
“想必是另有用意?”
方孝儒心神徹底恢復鎮定,頭也不回,繼續安然閒坐。既然已揭穿了身份,那麼身為前輩修士,總需拿出些架子出來。
以他的身份,這世間無人能當得起他一禮。
至於是否會將身後的這位激怒——這沐淵玄今日真要動手,他再怎麼委曲求全也無用。反之亦然,這位若不想取他之命。那麼無論他如何無禮,沐淵玄也不會生出殺心。
千年前的那個人,本就是這般的性情。與方孝儒有些相似,又有不同。
“明知弟子被人奪舍,仍冷眼旁觀。讓我猜一猜,沐道友可是最近有用到老夫處?該不會,是要將老夫引入乾天門下吧?”
說到最後幾字,沐淵玄笑意中,更是掩飾不住的嘲諷。
“乾天門牆,豈容你這等居心不良者輕易混入?你該感謝那莊無道——”
沐淵玄目光冷漠,說到‘莊無道’三字時,頓時就有著一股不能自控的殺意,散發於魂念外,讓人只覺冰寒徹骨。
“沐某之意,本是待你元神境之後,親手將你煉成屍傀,以慰孝儒之靈。不過現在,我可給你一次機會,一次使你能真正拜入乾天門下的機會。”
方孝儒渾身一涼,而後不屑的一聲冷哂,語中同樣寒意凍人:“一次機會?這算是施捨?”
施捨於他這個曾經的天下第一,修界萬年以來的第一大修?
“你要如此理解,也無不可。”
沐淵玄並無太多反應,眼神同樣輕蔑:“千年之前,你的道,已經走不通。千年之後,你唯一的機會,就在乾天宗內。自然道友若是不願,我可讓你安然離開乾天。”
即便曾經舉世莫敵,橫行天下又能如何?此時還不是要躲在這奪來的軀殼之內,每日謹小慎微,以求混入乾天宗道統,只求一線成道之機?
真要是對乾天傳承,無有覬覦之心。此時的方孝儒,早該揚長遠去,以散修之身自在逍遙。
離開了乾天宗,這世間還有哪一個大宗,敢接受這位千年前的老怪物?
方孝儒也頓時默然,沐淵玄之言,使他完全無法反駁,不過要他就此向此人俯首低頭,卻又心中不甘。
良久之後,他便一聲失笑:“那就多謝道友,這乾天嫡傳身份,我確實有些稀罕。只是道友這些話,可真不像是一位道心失守之人能夠說得出來。”
沐淵玄懶得搭理,強弱如此,容不得‘方孝儒’掙扎。就讓這一位,逞一逞口舌之利又何妨。代方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