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時候或者不能瞞過他,那太陰魔君的精明,遠勝過任山河。然而此時他被你逼迫,他化魔種感染已深。到了這個時候,任是再如何才智高絕,聰慧伶俐的人物,亦要變得惶惶惚惚,被他化魔種操縱,思緒遲純,蠢不可及。當年的山河,就是如此,我深有體會——”
那符冰顏傳來的意念,仍是平淡無波:“至於他會否來見我,這又何需問?他既已到了,又豈會過門而入?我現在只是好奇,魔君方才感應,他到底是到了何處?為何整整半刻時間,還不曾現身。這曲鳳求凰,都已經音盡。”
“就在三百里外的沙洲。”
莊無道抬目看了遠方一眼,似笑非笑:“一直窺看此間,不敢進來——”
“原來如此。”
符冰顏斜目看了莊無道一眼,眼含好奇色:“魔君方才是用了幻術吧?這般說來,他是仍不知魔君到來?”
“本座是用了幻術不假,不過這位到底是否已經察覺,本座就不知了。”
莊無道並不在意,好整以暇道:“畢竟是太陰魔君,或者有我不知的異能神通。哪怕是現在,只論境界修為,我仍低他半階。被看穿了,也不奇怪。再者我觀此人膽氣已喪,哪怕是風吹草動,也會疑神疑鬼。”
其實是否堪破1幻術其實都無所謂,沒能窺破,那太陰自然會有下一步的動作。可若看到了他‘任山河’與符冰顏之間的這以幕,也足以再次重創這位的道心。
可偏偏是百鳥之中,唯獨鶺鴒不在,這個最顯見的破綻,那皇玄夜若窺破了他的幻法,也不知會不會注意?
不過若然這位察覺了,現在該做的就是全力逃遁,而非是繼續窺伺。
就如符冰顏所言,被他化魔種感染到深處之人,會越來越蠢不可及。
不過透過那他化魔種,卻感知不到這位太陰魔君,有什麼特別強烈的情緒。只是不斷波動,上下起伏著,似在為什麼事在猶豫遲疑。
符冰顏聞言後微微頷首,再無言語。亦知這位世人眼中蒼茫魔君,並不在乎那人是否現身一見。
他真正需要的,只是讓那皇玄夜,見到他們琴瑟相合,情意綿綿的這一幕而已。
鳳求凰一曲彈盡,符冰顏曲調一轉,這次卻是換成了‘玉連環’。歡喜之中,略含哀怨。
莊無道心中暗樂,於是繼續應和:“別酒更添紅粉淚。
促成愁醉。
相逢淺笑合微吟,撩惹到、纏綿地。
花下解攜重附耳。
佳期深記。
青翰舟穩繡衾香,誰禁斷、東流水——”
也就在此時,符冰顏那纏綿的箏音忽然一停。莊無道亦是止住了歌聲,看向了門口的方向。只見那皇玄夜,正是呆立在門外,神情怔怔的看著這間內。
莊無道頓時瞭然,原來如此,這位果然未堪破他的幻術。之前在那沙洲窺伺,只是單純的疑神疑鬼而已,其實未曾發現什麼端倪。
也就是說,這位太陰魔君的修為,已經跌落到了連他信手為之的幻法,都難以堪破的地步。
看來這魔種也已經完滿,他隨時都可摘取了——
雖說還有些小瑕疵,不過他已沒必要冒險,定需追求十全十美不可。且不出意料的話,這最後的收尾,符冰顏就可替他辦到。
那皇玄夜先是不敢置信的看了一眼,那‘任山河’放在符冰顏腰上的手。隨即他視線又極其艱難的,在任山河與符冰顏二人臉上掃過,最後目光猩紅,死死的注視符冰顏,慘然一笑:“好一個相逢淺笑合微吟,撩惹到、纏綿地!一個月前,我從元始魔宗逃離時,本以為你還在雪陽宮。卻原來,是在此處私會情郎。”
“所以太陰魔君你潛入了雪陽宮尋我?此事我曾聽說過——”
符冰顏神情略顯尷尬,低頭拂了拂髮絲,嬌軀幹脆靠在了莊無道的身上,愈顯:“可奴也是沒辦法,託任郎之福,那雪陽宮內已無冰顏容身之地,那麼多同門將我視為仇讎,根本就呆不下去。如今也只能藏在此間,可以得個清淨。好在有任郎憐惜,不曾孤苦伶仃。冰顏很好奇,太陰魔君到底是如何尋到的此地?冰顏自問極其小心,不曾露出破綻,藏蹤匿跡,便連雪陽宮的幾位師長都不能得知呢。”
任郎——
皇玄夜額頭上的青筋暴起,卻不得不深深呼吸,強壓住胸內的怒焰。
他現在恨不得撕碎了這對狗男女,卻知自己辦不到,甚至連逃命都是艱難。
“我曾在你體內下過千機散,只要在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