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生難以釋懷,衍化心魔,也不能再繼續錯下去。絕不可一誤再誤!”
夢靈上仙身軀微顫,一雙玉手緊握,知曉華音之言,是指她那曾經的愛徒。
然而當年誓約尚在,要想放棄,哪有那麼容易?更有元始魔宗為後盾,顧忌甚多。
心中不禁微覺後悔,當年飲鴆止渴,如今卻是到了毒發之時。雪陽宗,已開始品嚐苦果。
這劍永道人一死,天下間只怕又將是沸沸揚揚。雪陽宮亦會再一次,被推到風尖浪口——
……
崆峒峽外,已匆匆趕至此處峽口的孔天霄,卻正是目光茫然的,看著遠方那一望無際的星玄大洋,心念中滿含悲意。
山海集破滅,他只覺怒火攻心,恨不得將那人碎屍萬段!連續八月追捕,興師動眾而毫無所得,他卻毫未有放棄之意;幽雲子七人戰死,他亦只是暗暗心驚,卻殺意更堅。
然而今日,當那位亦師亦友,一直以來對他照拂良多老道身滅,他卻終是生出了幾分忌憚懼意。
便連法力強他近倍的劍永老道,也一樣身死於那任山河之手,換成自己能如何?
“一入星玄海,就如大海撈針,這次是真正麻煩了。”
紫雲來一聲嘆息,也不忘安慰孔天霄:“據說當時劍永師叔的真靈,已經逃遁了出來。只是被任山河以太虛之法定住,迴歸不得身軀,最終元神血肉潰散而死。不過那任山河,估計也未能使師叔他真正魂飛魄散,仍能入轉世輪迴。”
孔天霄卻不發一言,身影落入,沉入到了身下的那艘九階太霄劍禁舟之內。駕馭著這艘寶船,往那星玄海深處行去,只留下一線沉冷之音。
“逃入那星玄海又如何?孔仙商盟與他血海深仇,我孔天霄誓難相忘!哪怕窮盡此生,亦要將其尋得,斬於劍下!”
聲音鏗鏘,一字一頓,毫不留半點轉圜餘地。
諸人一陣沉寂,只有那楚靈奇一聲大笑,腳下的那艘九階玄聖遮天艦,也是緊隨而動。
“孔兄之言,大有道理!我等幾家,與那任山河已是不死不休之局。難道還要放任,等他羽翼豐滿之時,使我等盡為其劍下之鬼?今日之任山河,可以斬得劍永。他日之任山河,便是仙人降臨,又能奈他何?”
聞此一言,在場諸人也都是一陣動容,須臾間就有更多的空艦雲船,穿入到了星玄海內。
紫雲來卻只覺嘴裡發苦,此時追隨著孔天霄與楚靈奇二人進入星玄海的,多是玄天聖宗,雪陽宮及恐仙商盟的門人。
而其餘宗派修士,則莫不都面露猶豫遲疑之色。紫雲來卻無法指責,追捕不成,卻連遭重挫。追入星玄海,動用的人力物力,更將難以計量。又是數位登仙境,一位散仙隕落的惡例在前,換成是他,也同樣會遲疑不前。
一聲嘆息,紫雲來默然的踩著身下的九階戰艦,跟隨著遠處的同門,一併滑入星玄海上的雲空。
此時裂痕已現,多言無用。這些人身後的那些宗門勢力,也不是他所能勸服。
素寒芳虛空浮立在海面之上,遙望遠方,莊無道離去的方向,眼神亦充滿了複雜之色。
若有熟悉之人,更會驚異的發現,在這位紫陽雪仙的瞳孔中,赫然現出了與她一身氣質絕不搭配的驚慌與躊躇。
從任山河逃離開始,連續三次敗落於那人之手。素寒芳信心卻並未被重挫,可當聽聞太霄劍宗的劍永道人,亦四於任山河之手時,終於使她心靈之中,出現了一絲驚慌與不安。
誓要親手斬殺那人——可這希望已經越來越渺茫,素寒芳也越來越感覺自己的無力,對那人似已無可奈何。
對那人赫然生出了忌畏之感,失敗的陰影,似乎已悄然種下。
她不畏死,可卻擔憂未來的雪陽宮。
同樣一聲嘆息,素寒芳手撫著自己的左胸。難道真要放棄這具肉身,排除掉那阿含魔種?
可即便是現在她已生出了退避之意,只怕也為時已晚。哪怕放棄了肉身也無用,這魔種已開始侵噬著她的心靈。
罷了!
素寒芳的眼神之中,只瞬息之間,就已將所有的畏怯懦弱,全數排除,只留下了堅韌與滔天殺意。
欲成大道,必先苦心志,勞筋骨,餓體膚,空乏身——這是她的劫,必須要跨過的道障!
她素寒芳沒那麼容易被擊敗,哪怕那任山河,真是一座不可跨越的巨山,她也一定要以手中劍,將其斬平!
……
——幾乎就在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