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
師曼真的神態,有些遲疑躊躇:“師尊他近日事務繁忙,如今又有為師妹招親之事,我看看能否在半月之內,讓你與師尊見上一面。”
莊無道聞言知意,這次赤陰城請來的醫修,絕不止他一人。方才靈骨寶船上,就有三五位之多。
之前赤陰城是不敢宣揚,只能在自家勢力及盟友離塵宗內,小範圍的請高明醫者,為其療毒。
如今在掩飾不住,自然是不用再顧忌這許多。而他莊無道的醫術,在離塵宗內雖已小有名氣,然而放眼整個天一諸國,就根本排不上號。
不過臨來之前,他也料到了這情形。
“師兄無需為難,我知曉輕重的。”
莊無道並不覺失落,不過旋即他的腳步,就忽然定住,目光死死的望向了身前。
那是一個同樣二旬左右的少年,面貌與他,赫然竟有幾分相似,只是更為英俊。同樣是面色陰冷,目光閃爍不定。
師曼真先是不解,然而當望見對面,那與莊無道有四分相似的面孔,這才恍悟。而後眉頭深皺,默然不言。此二人之間的事情,他不好置喙。
數息之後,那少年卻是首先一笑,露出了一口細白銀牙:“我與二弟,說來已有十年不見。這些年,不知可還安好?”
“太平道,蕭丹!”
莊無道深吐了一口氣,就仿似要胸中所有的戾氣怨恨吐出來一般,而後將眼前少年視為路人,從此人身旁越過:“我與沈家並無關聯,與你蕭丹更無關係。請蕭兄慎言,莫要讓人誤會。你家的靈奴沈林,蕭政俱都身亡在我手中,雖說死有其因,幾人自取其咎。然而若你有什麼不滿,儘管來尋我便是——”
話音未落,莊無道的腳步再止。只聽‘譁’的一聲脆響,他身前的地面,俱都結出了一層薄冰,須臾間瀰漫百丈。
看似無害,莊無道卻能感應到,那薄冰之下,隱藏的森然殺機。
“原來你也知,打狗需要看主人?我蕭氏的家奴,你也敢動手殺人。我該說二弟你是膽大包天,還是缺了教養?那個莊小惜,就把你養成這副德性?”
蕭丹冷笑,走到了莊無道身旁,並肩而立:“我知道,近年的穎才榜,二弟你高據第二十六位?練氣境中,拳法第一?”
“蕭兄慎言,莫要自取其辱才好!看在此處是赤陰城內,我可饒你一命。然而我莊無道教養不好,忍耐實在有限。”
莊無道雙拳緊攥著,青筋浮起,十指扣心。胸腔內似有一頭名為‘狠戾’的兇獸,欲破胸而出。
眉心處更隱隱跳動,現出了幾絲若隱若現的黑氣。魂念內的那顆魔種,也急劇的膨脹著,到了爆發反噬的邊緣。
這蕭丹,莫要惹他動怒殺人!他雖視之為路人,可體內卻畢竟還有著同樣的血脈。
然而再怎麼容忍,也有極限!尤其此子言中,辱及亡母。
“饒我一命?”
蕭丹再似聽到再好笑不過的笑話般,莞爾道:“當初那個可憐兮兮的小孩,居然已如此目中無人!不過說來也確實讓人沮喪慚愧,我蕭丹修行至今已有十年,都未有名列穎才榜上。只有今年,勉強突破十二重樓境界,才僥倖名列其中。排位卻只第四百四十三,與二弟相差四百——”
“所以呢?”
聽出蕭丹言中的挑釁之意,莊無道反而平靜了下來。
“所以我想要看看,二弟你的手段,是否真能壓我四百個位次!那穎才榜,又是否真的名副其實?”
說話時,蕭丹的身側,竟然聚結出一片片的雪花,紛舞落下,美輪美奐。
而蕭丹的手,也輕描淡寫的,往莊無道的肩側拍去。
“蕭丹,這裡是赤陰城!莫要放肆!”
師曼真的眼中,一絲怒意閃過。隱約察覺,蕭丹此時展現的實力,遠超意料。那穎才榜,只怕是遠遠低估。
他剛欲動手阻攔,可在望了莊無道一眼之後,卻忽又止住。反而是臉現訝色,微有不解。
蕭丹卻全然不覺,仍舊是:“赤陰城的規矩,我蕭丹自然知曉!然而我與自家的二弟敘舊親近,當無妨礙。”
他說話時,身側的莊無道,卻全無閃避之意,只定定的站著。蕭丹的訝意閃過,就又笑容依舊:“忘了說,我這個無能兄長,僥倖天機榜中排位十萬三千零四百五十位,練氣境中第二。就不知比你這拳法第一如何?”
一掌拍下卻更加速了幾分,當觸及莊無道肩側的剎那。蕭丹蓄勢已久,潑天一般的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