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憂慮,或指責。
莊無道都不去理會,徑自往那正殿門內走去。金丹大會,他身為本山秘傳,亦需參與。
雖也是築基境界,位置卻不在此處。
可僅僅幾步,莊無道視角餘光,就已望見了一人。他之前就曾見過一次,也是在離塵山內。不過此人,此刻絕不應該在此間。
“師弟為何停步?”
司空宏緊隨而至,也停了下來,隨著莊無道的視線,遠遠望去。而後面色奇異,若有所思。
“此人,似非我離塵宗的門人?”
離塵宗的築基近萬,司空宏不可能人人都認得。然而金丹修士,記憶力都超群拔萃,卻更可以氣機辨別,此人所習之功法,絕非是離塵宗的路數。
第四二八章職司之爭
“這個人我認得。”
莊無道陷入回思:“那是海濤閣林海分樓的新任樓主,名喚雲曉。”
“海濤閣?”
司空宏微一挑眉,仔細再看了眼此人,目中隱隱流露出一絲怒意。
離塵宗的九脈大比,除非是宗門特邀觀禮之人,又豈能容外人在場?
正欲發作,側旁處卻聽莫法一聲輕笑:“司空師弟何需如此動怒?這位雲樓主,是受我之邀而來,若要證實聶仙鈴身份,此人最有資格。也有些事,可能需問到他。事了之後,這一位仍會返回林海集做他的生意。想來師兄我,應該是不曾違逆門規吧?”
司空宏一聲悶哼,沒再說什麼。莫法之言,並無什麼漏洞。儘管聶仙鈴身為海濤閣前任閣主之女的身份,誰都不會蠢到去置疑。
“說來我這裡倒更是奇怪,近日莊師弟閉門不出,完全無有動靜,莫非是準備放棄?”
莫法可能是真的奇怪,眼裡一絲疑惑之色飛閃而過,可隨即就被笑意遮掩:“其實我倒更期待,師弟能如之前外役堂一般,也能給我等上演一場精彩好戲。”
莊無道默然無語,此刻與此人說什麼都嫌多,也懶得與其廢話。
莫法卻會錯了意,一聲嘆息:“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當日莫法上門,好言相勸,卻換來師弟一番折辱。若是那時師弟肯抬手將聶仙鈴想讓,哪裡又有今日之事?撕破了臉皮,對你我二人又有何好處?不過是便宜了別人。如今是悔也莫及,莫法此時,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師兄莫非還真以為,自己勝算已定?”
司空宏眼透譏哂,面色則古怪異常:“只怕最後,未必就能逞心如意。”
“無論司空師弟你怎麼說都好,這次金丹大會,自可見真章!”
莫法搖著頭,一副並不計較的語氣,神情也頗為大度道:“莫法已經給過二位機會,是你二人自己拒絕。三月前的外役堂之議,本也可平息風波,也是師弟你自己錯過。最後走到這一步,你們宣靈山可莫要怨我。多說無益,莫法便先行一步。正殿之內,恭候二位大駕光臨。”
眼見此人閒庭信步般,走入前方的正殿門內。司空宏一陣錯愕,片刻之後才回過神,用手指按壓著緊皺的眉心。
“我知這莫法的為人,一向還算自謹。卻從不知,他還會有這樣信心滿滿,自我感覺良好之時。”
“驅逐聶仙鈴,他確實勝算在握。”
莊無道並不為意,也未因莫法的奚落,而心態失衡。
“他其實說的沒錯,這次海濤樓,僅為說法門內幾十位金丹長老,就已付出不小代價。又在宏法師叔那裡,欠下莫大人情。確實如他之言,今日之事,已勢在必行,無論是他還是海濤閣,都絕無退讓妥協的餘地。”
事已至此,早非是宣靈山與海濤閣兩家之事。明面是為聶仙鈴。後面卻是離塵九脈間的權爭。
“我看是得意忘形了才對!”
司空宏一聲冷哼,而後又用殺人般的目光,看向那位海濤閣分樓之主雲曉。司空宏的神念敏銳,方才雖未親眼望見,卻能清晰感應得到,此人方才在他二人都不曾注意時,流露出的嘲諷笑意。
此刻雖也面色如常,然而那眸子深處的成竹在握與自負,卻分外的讓他不適。
“宣靈山與明翠峰之爭,海濤閣居然還真敢跳到前臺,當真是膽大包天。就真不怕內事堂,全封了他們在離塵九集的分樓?”
然而話一出口,司空宏就語音微滯。認真說來,這次若宣靈山輸了,解千愁未必就還能保住內事堂堂尊的職位。
且即便宣靈山日後再次得勢,也是幾十年後。而事涉海濤樓這樣的大商家,解千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