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顧續才會說莊無道下手毫不留情。
不過此事,他本就是無可無不可,利益牽扯也不是太深。明白了莊無道的態度底線,只略一思索,顧續就也淡然道:“本人也與福陽師兄一樣,以為這聶仙鈴留在離塵,並無什麼不妥。”
堂內的氣氛,損失就緊凝了下來。顧續與福陽子二人都否決,那麼外役堂一方,就只剩下了林巒與永修二人。
玄機子首先打破了沉寂,笑著道:“外役堂雖有處置靈奴之權,然而我莊師弟,卻是本山秘傳,身份與尋常弟子不同。若只是你二人的決斷,莊師弟有權請出元神真人出面裁決。”
離塵宗元神之議,真人只需一票就可否絕。莫法之謀,依然會落到空處。
“玄機子師弟這就沉不住氣了?”
那莫法神情,依然是成竹在握:“此事最終,確實是交由元神真人裁決不錯,然而按照規矩,莊師弟也需將那聶仙鈴交予外役堂管制。由元神決斷之後,再做處置。”
元神之會,拖上三五日輕輕鬆鬆。這段時間內,聶仙鈴可任他搓捏。
只要出了半月樓,他有的是辦法泡製此女。
福陽子與顧續二人,他本就不抱太多希望。而林巒與永修二人,一為明翠峰金丹,一位同出一脈的師兄弟,無論如何都不會倒戈。
“那就再看看——”
玄機身軀後仰,面色也冷了下來。他本欲讓給雙方間,都留些顏面餘地。可既然莫法執意如此,那也沒什麼好說的。
而就在永修開口之前,莊無道已似笑非笑的目視著此人:“永修,不知可還記得二十六年前,六任湖之戰?衡生師兄之死,可曾忘了?”
六任湖是藏玄大江水系中的一處大湖,大約二十六年前,離塵宗曾在此,與僅只一江之隔的雲水天宮,有一場大戰。
他的師兄靈華英,也正是在此戰中,一舉成名。事後雲水天宮傷亡慘重,甚至有一位元神修士在十年後重傷而死。從此身陷藏玄大江之北的諸國戰亂,再無力南下,徹底失去了威脅離塵宗的能力。
然而這一戰中,離塵宗也死傷不少,莊無道口中的衡生,就是隕落的金丹之一。
那永修聞言,面色頓時就鐵青了下來:“你此言何意?”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莊無道並不與其對視:“當日一戰,只有你一人從雲水天宮陷阱中逃出,然而真以為你之所作所為,就無人知曉?可莫要忘了,還有云水天宮之人,依然存於此世。”
“你敢威脅我?”
莊無道語音淡淡:“威脅你了又怎樣?”
永修十指交纏,骨節處因極度用力,已經發白,咯咯作響,似隨時就要折斷了一般。
而莫法道人的臉上,也再無了從容自若之色,滿眼的錯愕之色。
“永修師兄?”
永修並未理會,深深的看了莊無道一眼:“若今日之事就此作罷,又當如何如何?”
莊無道聞言笑了起來,看似溫和無害:“那麼我莊某,就當是不知此事。所有過往,都必定風消雲散!”
也不過是臨陣脫逃,拋下同門後首先逃遁而已。然而那日的情形,永修若不首先逃,也一樣要戰死六任湖。
他莊無道,可不是什麼有道德潔癖之人,一定要將此事鬧到執法堂。且此人幾十年間,都只能呆在‘外役堂’度日。節法真人已經讓這一位,付出代價。
“師兄且慢!”
莫法道人一聲冷喝,而後神念波動,驟然轉劇,而那永修面色,也是忽陰忽晴的變幻不動。眼中忽而猶豫,忽而狠決,忽而忌憚。
莊無道心知這二人,當是在以神念交流,莫法正力圖勸服永修。不過卻並不擔憂,轉而把目光,投向了堂內最深處。玄機子給他的那些資訊中,還有此人一份。
林巒亦心中微凜,只覺透體寒涼。也不知莊無道,接下來會說出什麼樣的話來。
而就在片刻之後,驀然間一道青光穿梭而至,直接越過了門外的人群,衝入到這大堂之內。
“何人大膽,膽敢擅闖此間?”
林巒一聲悶哼,望向了來者:“不知此處,正在議事?”
那青光散去,現出一位三旬修士的身影,面貌模樣正是當日曾迎接莊無道迴歸宗門的三位本山執事之一。
“奉掌教之命,招莊小師叔前往離塵正殿一行。此間諸事,若涉及莊小師叔,或可以暫停推遲兩日。”
“夜君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