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姬奇武眼中仍有猶疑:“太平道那些修士在碎風海活動,目的為何,這疑團一直未解。奇武以為,在洞察太平道所謀之前,我等都需警惕有加。”
“原來如此,你是在擔憂此事?”
吳煥語聲釋然:“這兩年中,雲法師叔也常遣人入碎風海查探,卻一直都無所得。以我看來,應當是太平道在碎風海內,暗窺我東海虛實。不過太平道對我東海之地賊心不死,我等確實不能有絲毫的輕忽大意。”
“可——”
姬奇武正還欲說什麼,就忽的心有感應,只見遠處方向,出現了一片五彩靈潮。
哪怕是在紫金山上,也顯得尤其刺目。
“這是?不知是哪位師兄妹,在築基入道?”
築基修士引發的靈潮各有不同,然而能有這般聲勢的,卻是少而又少。
靈潮起伏震盪,幾乎波及了小半邊的紫金山。使姬奇武,也不由為之側目。
“這動靜,自然是聶仙鈴聶小師叔,也築基了呢。真正修行至今,不過八年而已。天資高絕,果然不遜於莊小師叔分毫。”
吳煥眼中,滿含著欣慰笑意:“聶小師叔七日之前,曾與一家散修宗派有了衝突,親手斬殺對方兩位築基修士。不想回來之後,就已可入築基境了。現在人都說幸虧莊小師叔,當年有憐憫之心,救下了此女。否則我離塵宗,必定將痛失一位絕代英才。”
“聶仙鈴?”
姬奇武眼透訝然之色,他這些人雖在東海,訊息卻並不閉塞。自然知曉三年前,離塵宗的那場大變。
宣靈山兵不血刃,就策反皇極峰,奪得離塵宗大權。而這一事件的關鍵,就在於這位莊無道曾經的靈奴。
本山秘傳,本宗第三位透過那條真正道業天途之人,不遜色莊無道的天資——
姬奇武至今都難將這個名字,與當年他在半月樓,見過的那個同名女侍聯絡在一起。
然則他雖無法想象,可那時就已覺這女孩,稟性剛毅,也著旁人難有的向道之心。
半晌之後,當那靈潮漸散,姬奇武才回過神。
“與散修宗派衝突?最近這樣的戰事很多?”
“確實不少,你也知雲法真人三年備戰,也在藉機梳理東海。將那些侵佔我離塵之地與心有二唸的修士,清剿滅殺。尤其這半年中,太平道勢力回縮入北海,我宗壓力驟解。自然有足夠餘力,清理諸島。”
吳煥不厭其煩的解釋著:“不過聶小師叔那邊,主要是與海濤樓之間的恩怨。聶小師叔欲取聶家寶藏,贈予我離塵宗。海濤樓那位,卻仍心有不甘。自己不敢動手,就唆使些小宗小派出頭。也不知他們。哪來的底氣。就真以為我離塵宗,滅不得他們一個商盟?”
說到後面幾句,吳煥言中對海濤樓的厭煩之意,已是再明顯不過,隱含殺機。
姬奇武卻是目芒微閃,看來這位海濤樓前任樓主的嫡女,除了修行天資遠超常人,心機已很是不弱。
對海濤閣的看法轉惡,門中只怕絕不止吳煥一人。時間到時,離塵宗覆滅海濤閣,或者將那位封絕無樓主驅逐,物還原主,門內都不會有太多的反對之聲。
“叄法真人為此事,也甚是惱火,幾次調解不成,也就不再理會。就不知為何,一直未對——”
話音卻被一聲突兀響起的事聞鐘鳴打斷,吳煥不禁一楞,看著紫金山巔的。
聶仙鈴築基,固然是宗門內一件惹人注目之事,可以不用隆重到,要動用事聞鐘的地步。
姬奇武也在奇怪,原本以為吳煥知曉緣由,可以視角餘光看來。這位師弟,分明也是兩眼茫然狀,顯然這聞鐘鳴響,乃是突發之事。
正暗暗猜測著緣由,姬奇武又吳煥忽然雙眼失神。
“風——”
“風?”
姬奇武不解,而後便聽吳煥喃喃言道:“山上的風,有些不對——”
姬奇武悚然而驚,瞳孔收縮,幾乎凝成了針狀。
就在他反應過來之前,周圍空中,忽然一片片強勁的風力颳起。初時是平常的海風程度,卻在幾十個瞬息間,轉為狂烈。風勁如刃,系列銳絕。
“這是風災!”
吳煥的語聲發顫:“是東海五千年才有一次的風災!可我記得前次,還是四千六百年前!”
姬奇武卻是突然之間,知曉了太平道在碎風海內,到底是做了些什麼。
那裡,正是東海風災的源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