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艘,悄然隱伏。
此時的重陽子沈珏,就立在其中一艘寶船的甲板上,眉頭微皺,看著自己手中的信符。眼神猶疑,似乎遇到了什麼難以決斷之事。
他這樣的神態,也引得此刻周圍一起議事的幾人,現出驚奇之色。
“這信符來自於藏玄大江之南,可是洞陽山那邊,有了什麼訊息?”
出言之人,身著紫青道袍,鶴髮白眉,氣度雍然,隱隱為諸人之首。
身為太平道十位元神真人之一,他自然不會不知道,此時洞陽山,正經歷著一場大戰。
離塵宗節法,糾合數十金丹,六百築基境,征討赤靈三仙教。這是三日之前,太平道就已得知的訊息。
“守善師伯猜得不錯,確實是洞陽山那邊的信符。”
在諸人注目中,重陽子抬起了頭,面色平淡:“那邊的意思,是已經守不住了。”
“守不住?”
另一位紫青道袍的男子,滿眼的不可思議之色:“赤靈三仙教四百位築基境,一座血魂天尊降靈陣,更有那麼多血泥煞土,怎會守不住?那節法真人麾下,也不過金丹四十有餘,十艘靈骨寶船而已。”
“應該不假,看來也怨不得他們。”
重陽子搖著頭,為赤靈三仙教辨解:“那節法真人術法了得,不知使用了何法,竟然能窺破血魂天尊降靈陣內的虛實。以九天磁光子午線,連續擊殺陣中近四十餘位築基境。那些魔修雖是及時防範,可卻難免束手束腳,陣法之威,不能發揮近半。被節法攻破,是遲早之事。”
另一位靈淵真人,不禁面色鐵青:“信符中可曾言道,他們還能守上多久?”
“至多六日!”
重陽子微微一嘆,將手中的符,讓於身側之人觀睹。
“然而那節法真人,真有此等能耐,六日可能還是樂觀之語。以我估計,可能最多隻有四日時光,離塵宗就可將洞陽山拿下!”
“四日?”
在靈淵真人身旁,同樣一為身穿紫金道袍的修士,已是氣得一笑:“從這裡南下,到洞陽山就需三日時光!你說他們,連四天都守不住?這赤靈三仙教,真正是一群服不上牆的爛泥。”
“古庭師弟稍安勿躁,此時急也無用。”
那守善出言安撫著,而後眼神認真的看著重陽子:“也就是說,如今之計,只有冒險而為,把南下之期提前?”
“怕是隻有如此了!是當初我等考量,明顯有了偏差。”
重陽子微微一嘆:“一沒想到那廉霄,竟然能查知我太平道佈局。二沒想到那莊無道,居然能這麼快,就使北寧折服,將赤靈三仙教幾乎逼入絕境。三則是未曾意料,合赤靈三仙教之力,亦不能抵禦節法四日時光。”
“莊無道?怕是該喚作沈烈才對?”
古庭一聲冷笑,面色寒漠似冰:“碎風海那邊,足足還差兩月之期,才能完成所有佈置。若是在此時南下,我等最多隻有兩個月時間可用。”
重陽默然不語,對古庭語中的譏諷之意,似聽而不聞。
還是靈淵真人出言道:“可若不如此,我太平道更無機會。難道要等節法,從容誅滅赤靈三仙教後,安然返回離塵本山?有節法坐鎮,誰有自信,能以區區十位元神,拿下那座‘南明都天神雷烈火旗門陣’?即便加上無恨崖那兩頭四階大妖,怕也要鎩羽而歸。”
“古庭師弟難道還不明白?我等已別無選擇!”
守善一振衣袍,目光銳利如劍,逼視著在場幾人。
“一旦節法返回離塵,那麼我太平道幾十年以來,所有佈局準備,都將付諸東流。僅是蘊元石一項,就損失億萬。這個後果,我等諸位,無人能承擔!這次若敗,我太平道至少一百年內,都將無力南顧東海!”
古庭悶哼著,卻也再未出言。
而靈淵真人則是一笑:“好在要攻下無元神坐鎮的離塵本山,三月之期,也足夠了。移山宗,東泉宮與含光山,還有高玄真人,燕回真人,這幾家怕是要再通告一二,總要一起發動,步調一致才好。”
“弟子省得!”
重陽俯身微禮:“定然能在四日之後,匯合於離塵山下。”
“移山,東泉與含光山那三位,此戰切身利害,料來不會違約。高玄與燕回,亦是守信之人。有開宗立派之志,又欠了我太平道人情,此戰必會盡力襄助。我只憂無恨崖,那兩位妖修,會不會守約?還有云水天宮那邊——”
守善輕撫著額頭,眼寒問詢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