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玉質靈符:“一日前才傳過信,船在兩萬六千里外。哪怕全速趕來,也至少還要趕路一個時辰。我知夫人你一向寵愛丹兒,也久不曾見他,可也沒必要如此坐立不安?”
“淑兒只是——”
蕭靈淑語氣凝噎,她也知自己,狀態似有些不對。可這兩天總覺心中空落落的,不安之至。
螓首微搖,蕭靈淑強壓住了心緒,看向重陽子放下的玉符。那是五階信符的一種,可以遠隔百萬裡地,互通音訊,便是在太平道,也是極其珍貴之物。
而這張玉符,也是不久之前,才回到了重陽子手中。
“可是為那莊無道之事?莫非是有了好訊息?”
“差不多,此事大致已可抵定,就還缺另外三處。”
提及此時,重陽子的臉上,又現出了笑意,不過話卻並未說得太滿。
“此事若成,則那離塵暫可無憂。東海之地,仍有希望。”
說起莊無道,蕭靈淑也說不出自己是什麼感覺。憎恨,忌憚,厭惡,心虛,悔意,種種心緒夾雜。總之是已銘刻入骨,難以遺忘。尤其是在不死道人洞府內那一幕——
那個惡魔,可能只有徹底死去了,她才有可能將那一天的事,徹底埋入心底。
好在還有夫君,若按重陽子的佈置,那莊無道斷無生理,定然是死無葬身之地。
盡力束住了神情中的異樣,蕭靈淑一聲冷哼:“我只恐你日後後悔,若非是你當初心軟,形勢何至有此?若那時肯狠下心腸,將那沈烈拿回南方,又怎會落到相殘的地步?”
“哪有那麼簡單?”
重陽子眼透無奈之色,微微嘆息:“有人慾以她們母子,亂我道心,又豈容我輕易他們接回?”
蕭靈淑頓時沉默,當年的情形,她也不是不知。若非是中原形勢漸明,大靈燕氏與三聖宗漸行漸遠。她也不敢遣人,去將莊無道擒回南方。
終究還是重陽子鋒芒畢露,惹來的禍端。只怕當初佈下這棋子的那人,也未可能想到,那個只有五品靈根,勉強或可入練氣之門的幼兒。竟會在十幾年後,嶄露出那樣的鋒芒,蓋絕當代!
好在一切,都將在不久之多久。
“至於後悔——”
重陽子淡淡一笑,似乎是渾然不值得他上心之事。語氣也隨後一轉,轉而言他:“丹兒他,聽說似很不情願?”
“何止是不情願而已,都恨不得逃走。”
蕭靈淑也笑了笑,眼神溫柔似水,含著寵溺無奈之色:“他一向心高氣傲,怎可甘心輸給那孽障。好在也只耽誤數年之功,此事了結之後,無論是你還是——”
話音悠止,蕭靈淑沒來由的,感覺心中一陣驚悸,就好似有人,在她心臟上狠狠捏了一把。
重陽子也神色一動,看向了北面,口中一聲呢喃。
“地脈有變,有人在——佈陣?”
再不猶豫,重陽子一個挪移,就到了室外。穿飛兩千丈高空中,眼現厲芒。
距離兩千裡外,那個地方,就只有一艘太平道,即將抵達沈莊的寒晶靈船。
重陽子微一翻手,就又是一面玉符取在了手中。太平道的秘傳玉牌,可當他意念引動之時,才覺不對。
不是術法失效,而是那邊也不知施展了什麼術法,周圍四百里內,都無法以冰遁之術,印刻自身形跡,完成冰影移形之術。似乎是被什麼火系異力,徹底隔絕了。
“四百里——”
重陽子稍作沉吟,就再催動手中的玉符。身影閃爍,在寒冰之靈中穿梭,僅僅須臾,就出現在一千四百里外。
這裡是地下一處冰泉,重陽子也未注意去望周圍之景,追分奪秒,連續數個虛空遁符。總算遙遙望見了遠處,那懸浮虛空的寒晶靈船。
船上的太平乾元天霜陣,明顯已經損壞,只剩下了浮空之能。而在那船下,還有整整七十二尊他異常熟悉雷火傀儡,布成了一座正反兩儀無量都天大陣。
重陽子心中一沉,一個閃身就到了寒晶靈船最上層的甲板,而後就瞳孔微縮,一個刺目的身影,跳入他的視野之中。
“總算來了?”
三百丈外,莊無道一身素白道衣,立在了那裡。周圍都是血肉屍骸,無一生者,可莊無道的身上,卻是片血不沾。
“莊無道!”
重陽子下意識的就要踏前一步,隨即就又愣住。只見那蕭丹,此刻正是面色死灰,跪在了莊無道身側。
重陽子心內不由一悸,自拜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