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笑聲久久不息,震得莊無道耳膜生疼。不過卻未出言打擾,默默等候。
若說之前節法見他到來,只是略感輕鬆,那麼此時此刻,就是真正的如釋重負。
可眼見節法真人大笑之後,疲態盡顯,好似在這一瞬,又老了十歲,莊無道不由眼含憂色。
是感覺肩上的重擔,終於可卸下了麼?說起靈華英,此時也在金丹榜上,排位第二。得前人所遺之無主‘陽神’,只怕不久之後,就可衝擊元神之境。
此舉冒險,成者前路從此陽光大道,不受肉身換體之後束縛,敗卻是人死魂滅,轉世重生都不可得。
為宣靈山的傳承,節法真人怕是已擔憂許久了。
“師尊——”
“我無妨,這具身軀,應當還能再支撐個三四十年時光。只需還未得長生之道,人終有生老病死一日。且坐化並非死途,我近來感應冥界,說不定在那邊還有番機緣,修一修魂修散仙之道。”
節法真人揮了揮袖,而後終於眼望秦鋒:“這是何人?”
“是弟子至交好友秦鋒,弟子欲薦其入離塵門內,為本山外門真傳。”
見節法真人不置可否,只是眼透奇色,多半是在為秦鋒此刻特異的狀態疑惑。
莊無道微微笑著解釋:“我這好友是依靠丹藥之力速成,此前只是練氣修士,藥力也未完全吸收。不過只需三月,就是真正金丹修士。”
“練氣修士,三月結丹?這個世間,居然這樣的奇丹?我看他所修功法,也非尋常,似有虛靈根在身?”
節法真人愈發的驚異,不過隨即就放棄深究,目光凝然的望著莊無道:“實話跟我說,重陽子說你乃魔修之事,是真是假?”
莊無道心中一沉,略略凝思,還是實言道:“是真!”
見節法真人淡淡的‘唔’的聲,繼續做傾聽狀,莊無道就知曉自己,看來是要從頭說起了。
……
“對我這師尊,感官如何?”
從宣靈山離開時,莊無道同樣是一身輕鬆,好奇的問秦鋒。
從小時候起,無論對人對事,秦鋒都有著異於常人的見解。
“不是迂腐庸碌之輩,怪不得能支撐離塵門牆,數百年時間不倒。”
秦鋒手裡把玩著一張玉牌,正是從節法真人那裡所得的離塵真傳玉牌,內有六道千里移光術。
有這玉牌在手,就已是離塵認定的外門真傳。
“不過看他甚是辛苦,心力消耗不少,只怕撐不到四十年壽期。對你血祭之事,頗為痛恨。若非壽元無多,或者是在年輕之時,對無道你包容是會包容,卻必定會有重懲,正你心性。便是我,也覺你太急於求成。”
莊無道頓時沉默,節法真人方才責備時,語聲不重,也懲戒了他事後面壁十年。可竟未看出,節法真人會是如此不滿。
此刻想想,師尊的眼裡,當時確實滿是痛心。語聲真執,含著告誡警示之意,卻都被他下意識的忽略了過去。
“不說這個,我看他初始雖對你有些不滿。不過見你真元純淨,並無魔元之時,倒很是欣慰安心。想必也是知曉,你能堅守正途,知曉自己前程何在,不會為魔引誘。”
秦峰隨口安慰了一句,而後又問:“我現在最想知道,是你現在的實力,到底強到何等程度?那金丹榜三十三位,又是怎麼回事?可是很不了得麼?為何真人他,笑得那般暢懷?”
“自然!”
接話之人,來自於二人身前,立在門口處等候的莊小湖,下巴微揚,眼現傲意。
“金丹榜三十三位,是指的天機碑排名。能入金丹榜三十三者,元神之後就必可進入天機總榜兩百位之內。即便是現在,這世間能穩穩壓過主人他一籌之人,已不超三百!其餘即便能勝,主人也可從容而退,而實力能真正力壓在主人之上者,也不過六七百而已。”
秦鋒不禁動容,他還是頭一次知道天機碑這東西。莊無道提供的資料裡,他雖常看到天機碑如何如何,卻沒搞清楚,這到底是何物,只知是一個決定修士實力高下的排行。
以前除了莊無道這個自家兄弟,以及周圍能夠影響到‘封刀會’安危的修真世家,他平常也沒怎麼關心修行界的事。
不過,不明白歸不明白,此刻秦鋒只從莊小湖‘不超三百’之語,就知現在的莊無道,在修界中到底是處於何等樣的地位。
“主人修行不過十餘載,就有如此成就。假以時日,必可為天一修界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