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塵宗一向都是盟友。
哪怕離塵宗自開一脈道統,對上霄一脈的影響,也是極其有限。且這次完劫之後,上霄一脈的道統傳承,指揮更為穩固。
還有自身,也可借那人之力脫劫。如此一來,這位道尊的意圖,就已很清晰明白了。
……
南極赤火神州中央,有一巨大梧桐,遮天蔽日,覆蓋數百萬裡。哪怕遠隔近千由旬之地,亦可依稀望見其輪廓。
而就在這龐大梧桐的中央處,赫然建有一座形如鳥巢般的宮殿,規模浩大。
而就在這宮殿的深處,凰祖正是一身赤金黃袍,端坐於雲床之上。凰族喜赤,不但一身羽毛是赤金色。化為人形之時,也同樣是喜赤金之衣。
這身宮裝,還在旁人身上,可能會顯俗氣。可在凰祖的身上,卻顯雍容華貴,高雅大方。
此時如莊無道在此,必定會驚歎不已。那凰易已是絕色,可這凰祖,看來卻還要更美麗一倍。蓋壓群芳,便是洛輕雲與聶仙鈴,都要被其比了下去。
“真是天縱之資,方才主上,若提及凰劫,或可救下凰易一命?”
出言者,位於這萬凰殿一側,乃是一位八旬老嫗:“老奴不解,為何凰祖未曾提起?我凰族後輩,如今也只一個凰易略成氣候,其餘人等都還差了些。”
語聲含著不甘氣恨,赤火元君凰易身亡,這身為百鳥之王的鳳凰一族,居然就連一位大羅都沒有。
“凰劫?”
那凰祖目光迷茫傷感,似乎記憶起了久遠過往之事,可這位旋即就又停下了思緒,淡淡道:“提了又怎樣?玉皇元君是什麼性子,你我都明白。至於那位第五位輕雲劍主,心性只怕比玉皇元君還要更冷酷霸道。不提還好,提了就更無希望——”
說完之後,凰祖就將手中一物取出,隨手拋給了老嫗:“凰巫,你可攜此物,前往那昊天神庭一行。務必請靈感神尊,在七百二十年後出手,阻那無法成道!”
那老嫗凰巫看了手中一眼,而後就吃了一驚,猛然抬頭:“祖宗,為何要將這東西送出?那靈感怎配?”
“他是不配,卻已逼到了本宮別無選擇。”
凰祖一聲嘆息,長身立起,神情複雜:“其實也沒什麼捨不得,如能以此物,化解這次的劫數,那其實是一件幸事。”
卻又想起了凰劫,那是一個入贅凰族的男子,原本夫妻和美,卻因故叛族而出。自創天地陰陽大悲賦,證道大羅。
這是凰族之恥,也是她這幾劫以來,最悔不當初之事。所以這一次,她絕口未提凰劫。只因知曉,那大悲劍一脈,與凰族可謂是深仇大恨。
而如今,那位的後人,已赫然有將他們鳳凰一脈,逼到絕境之勢。
而老嫗聞言,卻微一凝眉:“怎會如此?只是幾千年的劫數而已,我南極赤火神州,如能閉門自守,仍可安渡!”
五劫將至,那人的氣運,也就只這幾千年而已,下場無非是與那洛輕雲一般。
“你不懂!”
凰祖搖著頭,一聲苦笑道:“我觀那無法氣象,分明是人道之子。若容此子身證大羅。那麼日後無論他是否斬劫成功,都必使我妖族氣運黯滅。說不定就是滅頂之災,便是這南極赤火神州,也未必能夠保全。所以旁人能夠避得,本宮身為百禽之祖,卻不能不為我族謀算一番。”
話至此處時,她已無意多加解釋,轉而安慰道:“也無需過於擔憂,你只管攜此物送去便是。那靈感神尊自有完全之策,可以誅除這禍患。”
老嫗還欲再說什麼,卻見那凰祖一個拂袖,身影就已消失在了雲床之上。留下她一人身居這萬凰殿內,目中閃動,一時間心緒起伏,難以平息。
……
無獨有偶,就在同一時刻,九虛宮清虛道尊,也同樣在與門人弟子,議著天東之戰。
九宮道人身殞,清虛道尊卻並無多少悲色,哪怕遭遇八位大大羅身亡,一位道祖寂滅,這位太霄教主的面色,依然平靜如故:“太白你這次前往離塵宗,切不可有驕橫之態。禮物送至之後,代我預祝無法仙君成就大羅道果。需得仔細言明,此番我那弟子九宮道人之舉,是由其自作主張。離塵九虛同出一脈,怎可同室操戈?”
他此刻吩咐之人,乃是左側一位面色蒼老的弟子。然則一殿之內,諸多清虛道尊座下的弟子門人,卻都是神情不解。
師兄九宮道人亡於離塵之手,他們這位師尊,不思向那離塵復仇,為何反要向其示好?這豈非是一教之祖庭,向離塵宗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