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策是良策,你我卻未必就能夠如願——”
蘇秋搖著頭,遙遙看著遠方:“西面那幾位的想法,只怕未必就會如你我一般。”
莊無道頓時恍然,知道蘇秋所指,應是明翠峰與皇極峰二脈。
近年連續兩次大比收錄的弟子,都是拜入這兩脈門下。每一家都有練氣境的內門弟子數萬人,以致二峰幾十年來的積蓄,都快消耗一空。
而兩大峰脈中,更有數十位築基巔峰修者,在指望著玉鼎丹,以衝擊下一境界。
若聞知東離國境內有紫英石礦,多半是不會輕易放棄。
其實他說離塵宗內資源仍有餘裕,其實也是坐著說話不腰疼。宣靈山勢大,金丹二十餘位,歷年從門內瓜分的資源,往往最優厚的一份,又臨近天南林海,弟子都有許多外快。歷年積攢下來,所以從不覺丹藥與靈器的資源匱乏。
故而凡宣靈山一脈修士,都是打心底不願輕啟戰事。
然而離塵其他幾峰,卻未必就般想了。立場不同,看法也自然不同。
“此事終究還是要看離塵本山的決斷,此處多留無益,走吧!”
蘇秋法力一卷,就已將遠處三人遙遙攝起。至於莊無道,蘇秋並沒去理會。
這一路七百里南下,他已知曉莊無道的磁遁之速,已經超越了普通的築基境中期修士,根本不用他去操心。
而就在二人,才剛剛離地而起,飛至三百丈高空時。莊無道忽然聽得耳旁,突然傳來‘昂’的一聲獸吼。一波龐大的罡風,如怒濤般從江河對面,拍捲了過來。
二十里內,沿途的林木花草,盡皆彎折。而下風的河面,更是被壓低了整整三尺。
莊無道的身形亦為之一窒,往下沉了一沉,愕然的看向對面河岸。
此時正值凌晨時分,影影綽綽的看不清究竟。莊無道只能望見,兩個巨大的銀瞳,在夜幕中往這邊瞪視。巨大的壓迫力,亦隨之而來。
“妖修?”
莊無道面色微冷,只看那雙眼瞳的高度,便知這妖修的天地法相,至少身長七百餘丈。
不過乍現即逝,只一個眨眼,那銀色巨瞳就已不見。
前方御劍而行的蘇秋,也停下了來,神色淡淡的望了過去,卻並無多少驚色。
莊無道先是不解,接著心中微動,好奇的問道:“師兄你可是認得此妖?”
“你在越城這麼久,居然不知?”
蘇秋反而頗是意外:“那是一隻三階的月影狂熊,是這一方一萬二千里土地的妖族霸主,師弟你沒聽說過?”
莊無道頓時汗顏,他還真不知越城南方,靠近東離國的國境處,有這樣一位三階妖修存在。
只因他自隨母親南下以來,都是廝混在越城之內,在越城附近算是地頭蛇,附近的二階妖獸,能夠如數家珍。再遠一些的情形,就無從得知而了。
“此妖自號月熊道人,是三階巔峰的妖獸,居於豐河之畔。天機碑妖榜之上,曾經排位在一千之內,實力卻僅在元神境與那些四階妖獸之下,冠絕東南。每當夜間月出之時,此妖戰力就會大幅提升。據說圓月之夜,幾乎可與元神修者一戰而不落下風。這一萬二千里方圓內,所有的妖修,都聽其號令,包括越城。”
蘇秋說完之後,就若有所思道:“這次現身,應該是警告之意居多。多半是我宣靈山一脈在無名山駐紮,讓這位月熊道人感覺不安了。此事稍後,我自會處置。應當無妨,我離塵宗對它的老巢,倒沒什麼野心。”
“原來如此!”
莊無道恍悟,之前他就在奇怪,越城附近的那幾頭二階妖獸,離塵宗並未下手清除,對於離塵宗而言,應當是輕而易舉才是。
如今看來,離塵宗應該是顧忌這位月熊道人。一位三階巔峰的妖修,離塵宗並未放在眼中,然而在前面壓制移山宗之時,再招惹強敵,那就是不智了。
而蘇秋說的‘處置’,多半是要與這頭月影狂熊,取得默契。
……
回至無名山之後,莊無道就在靠近山巔處,選了一個山勢較為平緩的地方,又搭建了一座小樓。
本來以他一人之力,至少要花個一兩天的時間。然而有蘇秋順手相助,只不過一個時辰左右,一座樓宇就已立在了山巔處。
齊齊整整,並無出奇之處。三層樓高,面積也不大,只有十丈方圓。外面既無裝飾,樣式如一個方塊一般,醜陋無比。立在蔥鬱的山頂下方,顯得頗為突兀。
不過這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