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以這莊無道的武道天資,加上這門擒龍勁。似已足可讓吳京道館破例了。”出言提醒之人,是那位管家。
北堂琴的眉眼一跳,這倒確實。莊無道身家清白,身後又無家族牽絆,能將三門絕頂功法,修至接近一重天。此人武道上的悟性,自然不用言。正是離塵宗開山收徒時,最喜歡那種型別,每每都有優待。
那擒龍勁,可剋制天下間所有擅長靈術之人以及大半靈器。即便莊無道修行資質上有所不足,也足以使離塵宗破例招其入門。不用再參加大比,冒險與越城這諸多世家弟子爭奪。
北堂蒼絕卻是渾不在意:“無事!他既已上了船,就再難下去。且破例特招拜入離塵宗之人,受門規所限,除非成就金丹,否則一生都不可為真傳。此子心性聰慧,野心勃勃,自然該知曉如何定奪。”
說完這句,北堂蒼絕手握茶盞,手指細細的在盞邊摩挲。目光明滅不定,似乎在沉吟著什麼,最後歸於一笑,不再思量。
……
當古月明會至古月家的大宅之時,發現古月天方與古月慶榮,都已在他之前歸來。
二人都坐在陰暗的大堂之內,天色雖暗,卻不點燈火。一人閉目凝思,撫琴不語。一人則是神思不屬,面色青白。
“祖父,父親!”
古月明見過禮。就聲含疚意道:“是孩兒無能,讓兩位憂心了。”
“與你何干?”
古月慶榮悶聲道:“我古月家傾力以赴,都奈何不得那小子。你又能怎樣?此子的能耐,我與你祖父尚且意料不及,又何況是你?別扯這些虛的。當務之急,是如何應變!”
古月天方也睜開了眼,神情平淡道:“是福非禍,世間之事,就怕沒有準備。今日雖是事敗,能知曉此人根底,也算是略有所得了。真等到大比之時,那就是措手不及。我且問你,對這莊無道,你如今有幾成勝算?”
“今日戰前,我有七成。今日戰後,當是四六開,我六他四。”
古月明毫不諱言自己,可能非是莊無道之敵。仔細凝思了片刻,又開口道:“他若生成真元,踏入練氣境,那情形又不同。孩兒的勝算,只有四成。”
古月慶榮卻皺起眉:“我聽說今日的莊無道,可是一雙肉掌,連斃一百七十餘人。在場六位練氣境,死了五人之多。若非是中毒昏倒,只怕最後一人,也難逃掉。明兒你真是自信,有三四成勝算?”
知子莫若父,古月慶榮人雖遲純,卻也知如此殺局,換成是古月明,是斷無生還的可能。哪怕只獨自支撐半個時辰,也是艱難。
古月明似早有所料,笑著解釋:“父親,這大比較技與戰場廝殺了不同。那莊無道的大摔碑手與六合形意拳,俱都剛猛迅捷,講究短打直進,無需騰挪轉折之地,尤其適合以一敵眾。此子又有可敵魔犀之力,若然在沙場上正面相遇。孩兒只怕連三十合都撐不下來。可若是換在擂臺之上,情形就又不同了。”
古月慶榮凝神細思,情形還真是如此。換成寬闊一些的地方,那莫大先生一干人,未必就這麼輕易死在莊無道的肉掌之下。
“四成太少!”
古月天方用手指有節奏的敲著身旁茶几,不容置疑道:“族裡珍藏的那枚九煉培心丹,可以動用了。可即便是明兒再增兩重樓的修為,不能進練氣中期,勝算也至多七成,依然遠遠不夠。還需另想辦法,萬無一失才好——”
說到此處時,古月天方又用上了考校的語氣:“今日打草驚蛇,伏殺之策已不可行。明兒你有何策,可解今日我古月家之危?”
古月明不假思索道:“孩兒有四策,一策是退出這次大比。求吳京離塵坐館真人恩典,特典入門,然而孩兒不成真傳弟子,對我族而言,並無太多助益。第二策是把水徹底攪渾,或外引強援,或操縱離塵大比時的場次,那時孩兒未必就會在前三決出之前與莊無道對上。然而此法,卻也會使我古月家成越城中眾矢之的。不過這一策雖不可行,然而也可以此要挾。無論是百兵夏氏,還是林和孔家,想來都不見越城內北堂氏一家獨大。為那莊無道安排個好對手,應當不是難事。第四策,就是孩兒儘量在這三月之內,再開一靈竅。些許淺見,還請祖父指正。”
古月天方臉上終顯出笑意。眼含激賞:“若這四策都不可行?你待如何?”
“孩兒的體內,流的是古月家的血脈,不會怯戰!”
古月明依舊輕聲細語,然而言中所含,卻是不可動搖的決然,氣機凜冽的淡淡一笑:“有這樣的對手,孩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