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若遊絲。
聽到的,我能聽到的,洛繽揚輕輕撫去著女子眼角的淚,深深望著那雙漸趨黯然的彎月般的皓眸,不知道如何才好。
他…他是我…弟……五弟,你不…不可以…殺…要救他,瑞寧使勁張了張口,終還是“忍不住”睡去,永遠……
不……!落繽揚一把抱起女子,仰天悲鳴,心碎的男兒啊,可是天公依舊,讓烏雲密佈,讓夜色四垂。
雨,越下越緊。 。 想看書來
江湖多風波 舟楫恐失墜(1)
秋色籠罩著楓林小鎮,望眼是成片的火紅,一陣風吹來,落葉紛揚如同點燃翅膀的蝶,翩躚起舞。
楓林深處,有約摸幾十戶人家。洛繽揚穿梭其中,在一戶人家前,駐了足。他伸手敲著柴門,不一會兒,門被緩緩開啟,開門的竟是一個鶴髮童顏的老者,那老人雖然華髮蒼蒼,臉上卻不見得許多皺紋,一雙眼睛更是神神如炬,老人懶懶的問道,這位公子,有什麼事嗎?
洛繽揚見其年事已高,然神采不減,心下喜道,一般鄉野農夫,哪來這般氣度,必定就是此人了。於是從衣內取出一封信,恭恭敬敬地遞與那老者。老人接過信,拆開一看,不禁莞爾,道,小兄弟,好眼力吶,隨老夫進來吧。
院子很小,卻種滿各種奇花異草,清香四溢,頗有生趣。洛繽揚心胸大暢,舒服至極,望著那滿院春色,全不染院外半點秋意,竟生出常住此處的念頭,想到這裡,皺了皺眉,不由惆悵萬端。
院子裡有一木屋,老人推門而進,道,公子裡面請。屋裡成設簡單,一張木桌,兩個木椅,一張鋪席的木床。
兩人坐定,老人提起桌上木質茶壺,一邊斟茶,一邊道,這茶水可非尋常,公子且嚐嚐吧。
洛繽揚接過茶盞,由於一路辛勞早已口渴,故而一飲而盡。洛繽揚只覺一股清逸之氣自喉頭胸口直至丹田,徘徊迴繞,諸多愁思一掃而空,如身置桃谷,怡然樂也,又如立於萬丈山巔,清風時暢,雲濤霧浪迂縈,俯瞰而望,大千眾生盡於蒼茫,敦兮若樸;曠兮若谷。洛繽揚不禁夢痴般讚歎道,好啊,想不到世間還有這樣的茶,幸已,今生有幸已!言罷,那茶香,有如絲屢依舊縈繞齒畔。
老人哈哈大笑,道,小兄弟過譽矣,這茶雖然特異於群茶一二,然為老夫偶得,並未有名,於是老夫便以無名香喚之。言訖,又斟滿一杯遞與洛繽揚。
洛繽揚昂首飲罷第二杯,只覺那丹田中的內氣彷彿一化為二,旋轉交融,如沐酥風,待其沉于丹田,精神陡然一振,功力亦似乎有所精進,好不暢然。老人拊掌笑道,洛兄之子,果非等閒之徒。
洛繽揚奇道,晚輩無能,何以得此抬舉。
老人如炬的目光閃過一絲悽楚之色,道,唉,我膝下犬子便是喝下無名香,立時一命嗚呼。洛繽揚心下大惑,道,可是……。
老人擺擺手,道,可是你接連喝下兩杯,不僅無性命之虞,更是心境豁然,功力精進,對否?
洛繽揚當即點頭稱是。
老人直勾勾地盯著洛繽揚的眼睛,道,這無名香擇人而異,老夫曾於古書上看到過隻言片語的記載,有茶,無名,不知其所植也,或曰,蓬萊之陰,仙眾耘焉,或曰,姑射之坳。無考。然神農有云,壺中日月,養生延年,不知其名,故曰無名,非無損於天授浩然正氣者不能食也……,你如若是等閒之徒,雖授之以天公與眾生的浩然正氣,但其氣必為後天惡性伐之殆盡,如是者,這無名香點滴之間便可使之穿腸爛肚。老人語裡,除了悲涼,更多的卻是欣慰。
洛繽揚聽得冷汗涔涔,如同在鬼門關轉了一圈,暗歎好險。老人接著道,你父親與老夫乃結義至友,且有大恩於我,唉,老人頓了頓,道,關於金針封腦的解術,全天下,也只有老夫略通些許了。
洛繽揚霍的站了起來,他躬身抱拳,懇求道,無論如何,都請譽滿堂老前輩授我此術,晚輩必以命相報。
老人笑道,莫提甚麼譽滿堂嘍,不過虛名而已,也莫說甚麼命不命的,老夫盡力就是了。
洛繽揚喜道,多謝前輩。言訖,又深深得俯身做揖。
老人起身移步小屋門前,淡然道,小兄弟,你在此等候老夫三日。洛繽揚一怔,惑道,前輩您……。老人擺了擺手,續道,桌上的茶每天一杯,不可多亦不可少。言訖,那老人卻已然不見蹤影。
那院裡的花草枝葉,被一瞬而逝的風微微吹得晃曳,幾片花瓣兒在半空中搖落。
動術!洛繽揚驚道。他呆呆地站在門旁,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