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停止了哭叫。他緩緩向前跨了幾步,在圓智身前跪下,道:“圓智,是我對不起你,你殺了我吧!”
“殺你?我為何要殺你?你的武功一直不如我,我要想殺你在十幾年前便可殺你,又何須等到今天?你死了便一了百了,那豈非太便宜你了?我就是要你活著,你這樣活著可遠遠比殺了你更令我覺得有趣的多。”圓智嘿嘿冷笑一聲,繼續道:“你知道嗎?每次我看見你,嘴上雖然依舊稱呼一聲‘柳先生’,可心裡總是忍不住偷偷的笑,心想‘這綠帽烏龜又來了……’。呵呵,你說這是不是比殺了你更有趣?”
“綠帽烏龜”四個字一入柳淵的耳朵,他痛苦更甚,心口彷彿被一根針狠狠地紮了一下,幾乎無法喘過氣來。
柳淵雙手扯住圓智的袈裟,痛苦道:“為什麼?我只不過做錯了一次,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殘忍?”
圓智哈哈長笑一聲,可笑聲中殊無歡快之意,反而有一種說不出的悲涼:“你的確是只做錯了一次,可是你的一次錯誤卻害了我整整一輩子!這世上有些事也許可以一錯再錯,但有些事即便只做錯一次,他也永遠不值得原諒!”
“不值得原諒……不值得原諒……”柳淵口中喃喃道,頭也越伏越低。
“大和尚!小心!”
突然鷹刀大喊起來。可為時已晚,只見圓智悶哼一聲,叫道:“柳淵你這個卑鄙小人……”一掌擊中柳淵面門,自己卻手捂住下腹倒飛出去。碩大的身軀撞到路旁一棵樹幹上,再跌落於地,掙了幾掙,竟然再也無法爬將起來。他的小腹丹田處受到重創,血液標射出來,頃刻間,便將身周地下染得血紅一片,眼神也漸漸黯淡下去,直至沒有半絲神采,就此氣絕而亡。死後他猶然怒目圓睜,不能瞑目。
柳淵面門被圓智臨死前的反噬重重擊了一掌,登時整個臉龐血肉模糊,鼻樑塌陷下去,眼角也已迸裂,鮮血順著臉頰滑落下來,將衣領染得殷紅。可即便他變得如此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依然不顧傷勢,飛快地向鷹刀和藤原伊織處飛掠過來,手中食拇二指之間夾著一根一尺三寸長的細長銀針,針尖上猶然掛著一滴血珠,顯然方才他正是用這支銀針暗算了圓智。
“咯咯……既然你們知道了我柳淵的家醜,今夜誰也別想活著離開!”柳淵咯咯狂笑著,神智處於一種瘋狂的狀態。倏忽之間,他已掠至鷹刀身旁,一針便向鷹刀眉心刺去。
針尖上夾帶著一道凌厲真氣侵襲而來,鷹刀雖然有所準備,怎奈內傷未愈,根本無力招架,只能本能地向後急退。
“叮”的一聲輕響,藤原伊織長劍出鞘,一劍划向柳淵喉間。這是攻敵必救的招術,柳淵若是不退,他手中的銀針尚未刺中鷹刀,自己卻必被長劍割斷喉嚨。
柳淵身形一滯,避開長劍,口中道:“想不到你這女娃兒武功如此之高……若在往日,我或許會憐香惜玉放你一馬,但是今夜你既已知道我的醜事,那就算你倒黴了!”
說話間,他手中銀針一圈,銀光閃爍如星,使針竟如使槍一般凝重,緩緩刺向藤原伊織。針尖上真氣湧動如潮,在銀針前端形成一股具有強大吸引力的漩渦,迫使藤原伊織身不由己地便欲將手中長劍向那漩渦中心刺去。
藤原伊織暗道不好,情知這一劍若是刺下去,勢必會大糟特糟,只是適才一劍的劍勢如流水一般,可發不可收,此時再撤招後退已然太遲,若是強行後退,在氣機牽引之下,柳淵的銀針便可水銀瀉地般的大肆搶攻,自己武功本就不如柳淵,又要保護有傷在身行動不便的鷹哥哥……如果這樣,只怕最後的結局一定是己方落敗身亡。
與其如此,不如誓死一拚或許還有幾分活命的希望。
藤原伊織一咬牙,長劍不退反進,運起全身真勁向真氣漩渦的最中心刺去。
第七卷 瀲灩長空 第五章 大乘伽葉
“叮叮”幾聲碎響過後,柳淵長笑一聲飄然後退,而藤原伊織卻臉色慘白地站立在當場,表面上似乎沒有受什麼傷,但從她痛苦的表情看來,任誰也知道她在柳淵手中吃了大虧。
鷹刀搶前一步扶住藤原伊織,低聲道︰“你怎麼樣?”他武功雖然沒有恢復,可眼力不減。藤原伊織和柳淵相交一招,儘管勉強破去柳淵的攻勢,可右手腕卻被銀針刺了一針。如果沒有奇蹟出現,只怕她的右手暫時無法運用自如了。
果然,藤原伊織微微搖頭一笑,淡然自若地將長劍交到左手。看己估計的並沒有錯。
鷹刀皺起眉頭。他倒不是擔心藤原伊織的傷勢,而是想不到事起突然,圓智這呆瓜居然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