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你一隻鐲子也沒什麼,你又何須多心,將它拉扯到我的身上?”
淡月見鷹刀閃爍其詞有意逃避,便笑道:“恐怕不是我多心吧!她送我鐲子無非是想向我賣好,並藉此來親近你罷了。其實她這麼做根本就是本末倒置。記得我們初進溫府時,你和大小姐在院子裡的假山後面做出的那些把戲可沒能瞞過我去。想必你們也是老相識了,私底下究竟有沒有什麼密約也只有你們自己知道。照此說來,正該我送些東西給她,求她准許我伺候爺,即便是為奴為婢,也該先得到她的首肯,這才是正經道理!”
淡月這話隱然有一種逼鷹刀表態的意思,鷹刀不敢馬虎,笑道:“這是哪裡的話?且不說我跟婉兒沒有什麼,就算有了什麼,又怎麼及得上你我二人間患難與共的情分?我們是我們,她是她,根本就沒什麼相干。”
話說到這個份上,鷹刀自認為已經足以表達自己的誠意了,豈料淡月似乎並未滿足,竟突然泫然欲泣道:“爺心裡疼惜淡月,淡月怎麼會不知道?只是在眾人眼裡,我們的情分再深,那也只是‘兄妹’之間的情分,淡月永遠也不能正大光明地伺候爺,哪裡能夠如大小姐那般暢快淋漓地在眾人面前表達她的情意……當然,我原只是一個青樓女子,不敢與大小姐比肩,可是淡月斗膽請爺看在你我間的情分上,哪怕是將我收作你的貼身丫頭也好……總之,我是不願再做什麼‘妹妹’了。”
妾身份不明,故而鬱結在心。一路兜兜轉轉下來,原來淡月這傻丫頭的目的在此!鷹刀在肚裡不由暗暗好笑。
其實,即使淡月不提起此事,他也有意將自己的真實身份暴露公開的意思,一則為了還淡月一個公道,畢竟淡月早已成了自己的女人,再這麼不清不楚下去,對淡月未免太不公平;二則,卻是為了楚靈。
日前在襄陽街頭瞧見楚靈和趙斜陽在一起,二人端的是郎才女貌的一對璧人,當時便有了玉成的心思。可是楚靈之所以現身襄陽,只怕對自己還存有一絲幻想,既然自己有心希望楚靈獲得幸福,便應該做得更決絕些,索性與淡月成親,徹底斷絕楚靈的念想……
本己對楚靈尚有一些不捨,總是希望日後還有彌補裂痕的機會,可自從與卞停一夕之談,知道花溪劍派的身後是官府在作後盾之後,明白自己能贏的機會可說萬中無一渺茫之極,既然如此,又何必拖累楚靈甚至楚天舒與蓬萊仙閣隨著自己一起下水?
尤其是楚天舒首徒蕭聽雨領銜御前侍衛副統領之職,只怕楚天舒與朝廷之間也頗有一些干係……自己本就欠楚靈良多,若是明知前途叵測也要為了一己私慾而牽連楚靈也受到無妄之災,那自己真是禽獸不如了。
真正愛一個人就要處處為對方打算,只要能看到楚靈幸福的笑容,就算陪在她身旁的不是自己,那也是一種莫大的安慰吧!
主意是已經打定,可怎麼說出來卻要另有一番考量。答應地太爽快未免無趣,總要顯得很是為難的樣子,才能體現出自己對淡月是如何地看重,這才算有趣。
“嗯……淡月,我在江湖中結怨頗多,若是貿然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恐怕會引來無數糾紛和禍端,這也正是我當日隱姓埋名潛入襄陽的原因所在。這事……委實難辦啊!”鷹刀故作猶豫道。
淡月一聽,不由大失所望。她之前以鐲子為名借題發揮,為的倒不是與溫婉兒爭寵,而是期望能得到一個切切實實的名分,畢竟碧桃所說的大有道理,鷹刀的名頭越大,自己與他之間的差距就會越遠,唯有獲得一個切切實實的名分之後,才算是吃下一顆定心丸。
這也許是一種私心,可若說以後不能陪在鷹刀身旁,那還不如現在便死了算了,就如同曇花一樣,凋謝在最美麗的時候也是一種幸福。
當然,此刻聽鷹刀這麼一說,立時便打消了心中的奢望。她要這個名分無非是心中愛極了鷹刀,卻又沒有信心鷹刀對她能始終如一地寵愛,這才有了這番心思,可是,如果得到這個名分便會讓鷹刀陷入險境,那她則寧願不要了。
淡月心中酸楚,臉上卻裝作渾不在意的模樣,反而故意笑道:“爺不用這般認真,淡月是在逗爺玩呢!其實做‘妹妹’才好呢!至少有旁人在的時候不用受你的欺負……”說是這麼說,眼圈卻隱隱有些紅了。
鷹刀不意淡月竟肯如此委屈她自己,心中不禁頗為自責。明知這傻丫頭為了自己什麼都願意做,自己怎麼還忍心在這種事上與她耍花槍,惹她心中難過?當下便要向淡月透露心跡,嘴巴剛剛張開,卻聽見院子外邊有人敲門。
一個矮胖的身形閃了進來,臉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