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中一陣顫抖,忙轉過身體望向窗外,以掩飾自己眼中流露出來的某種恐懼。
厚重的雲朵漸漸遮蔽了天上的明月,呼嘯的北風撕扯著窗前的樹木,將原本已快脫落乾淨的枝葉撥弄地沙沙作響。
就快要下雪了吧?希望這個寒冬不會太漫長。溫師仲勉強壓下心中不斷湧現出來的殺機,默默地想道。
第五卷 雪滿弓刀 第十四章
空曠的行廊中,鷹刀和楊四肩並肩地行走著。自方才告別溫師仲之後,兩人一反在溫師仲書房中籌劃大計時的默契和融洽,竟然變得分外沉默,彷彿有一道厚厚的牆隔在他們之間。
廊簷上昏黃的燈光對映在前方彎曲蜿蜒的廊道,耳旁呼嘯而過的俱是急勁的寒風。夜已過四更,原本金壁輝煌熱鬧喧囂的溫家豪宅也冷清下來,倍感寂寞。
“散花,她可還好?”
終於,由鷹刀開口打破了寂靜。然而,當鷹刀說出這句早就想要表達的問候時,他卻明顯感到身旁楊四的身體在風中劇烈地顫抖著。
沒有回答。楊四背對著鷹刀默然不語。
很不妙啊,這種異乎尋常地靜默,彷彿空氣中的溫度在瞬間降低到冰點一樣,莫非散花出事了?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上鷹刀的心頭,心態也遽然緊張起來。他一把抓住楊四的肩膀,口中厲喝道:“楊四!請你告訴我……散花,她還好嗎?”
楊四揮開鷹刀的手臂,慢慢地轉過身體,空洞的眼神潛藏著無盡的悲哀,臉上早已淚流滿面。
“死了……她死了。在秀水驛一役中,她被花溪劍派的刺客用劍刺穿了身體……那個刺客本來是想殺我的,卻是散花替我擋住了那致命的一劍……”
儘管隱隱約約已覺得不妙,可是當確切的噩耗自楊四的嘴中緩緩道來時,鷹刀還是覺得無法承受。剎那間,他臉上的血色盡褪,只覺全身的力氣驟然消失,身體簌簌發抖,腿軟得不行,似乎再也無法支撐自己龐大的軀體。
傷心和憤怒不斷地湧上來。鷹刀一拳擊在楊四胖胖的臉頰上,沙啞著嗓音大罵道:“你……你他媽的是頭豬啊!什麼狗屁智者楊四,什麼狗屁天魔八旗,連一個女人都保護不了,你們到底是不是男人?你們怎麼不去死?”
雖然鷹刀的拳勁上沒有使用內力,但是在楊四沒有運氣卸勁的情況下,鷹刀一記記含怒出手勢大力沉的拳頭還是將楊四的頭臉轟得血肉模糊,整個臉型看上去極端臃腫和怪異。
楊四突然退後幾步,避開鷹刀繼續揮來的拳頭,反手抹去嘴角唇邊的斑斑血跡,冷冷道:“鷹刀,你打夠了吧!我知道自己沒能盡到保護散花的職責,實在應該捱打。可是,你呢?難道你就沒有半點責任嗎?最重要的是……”楊四一頓,欺上前來,衝著鷹刀的鼻子就是狠狠一拳:“……她喜歡你啊!散花她非常非常地喜歡你啊!就算是在她臨死的時候,她還是在苦苦思念著你……可是你,你卻從來也沒有將她放在心上,從來也沒有哄她開心過。你一向自命風liu,可洛uN是不給散花一個可以親近你的機會?一天,哪怕讓她和你開開心心地過一天也好……這樣令人討厭的你,實在比我更可恨呀!”
沒有任何地痛感。相對於精神上無比的痛苦,被楊四擊破鼻樑的痛感根本算不了什麼。鮮血從鼻孔中汩汩流下,胸中卻有一股又酸又澀的傷心激盪不休,難以抑止。
散花……散花……我鷹刀何得何能,值得你如此深情待我?
揮拳擊打過鷹刀之後,楊四鬱悶悲哀的心情也得到一定的舒緩。他深吸一口氣,從懷中拿出一條折得整整齊齊的絲巾,在手中開啟,卻見一朵已乾癟且有些泛黃的紫色野花安靜地躺在潔白的絲巾中。
“雖然我不知道她為什麼喜歡這朵尋常之極的野花,但我想,當散花折下這朵野花時,心中想著的卻一定是你……所以,我特地將這朵野花帶來,代替散花送給你。儘管,這朵花也許過不了多久就會隨風腐化,但我仍然希望你在它存在的每一刻都能好好珍惜。因為,這或許是散花唯一留存在世上的東西了……”楊四手捧著白色的絲巾,小心翼翼地將已失去光澤的紫色野花端到鷹刀的眼前。
鷹刀心中一動。他伸出手指輕輕碰觸著那稍稍有些捲曲起來的花瓣,口中卻輕輕說道:“其實,真正深愛著散花的人是你吧!默默守候著自己所喜歡的人,並期望她能得到最大的幸福。一直以來,你都是這麼做的吧!……雖然,我並不贊同你這樣懦弱的做法,但是比較起只能將痛苦和厄運帶給散花的我來說,你比我更有資格擁有這件珍貴的東西。”他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