殯儀館設在青桐山莊的西南角上,林木森鬱,翠樹環繞,鑲有琉璃瓦的飛簷翹角的大廳正中,安放著玻璃葬棺,正中掛著陸大青的遺像,遺像兩邊兩幅對聯是陸大青一生的寫照:戎馬一生豪傑創偉業,在商言商陸家普華章。大廳兩邊排放著各式各樣的花圈,顯得肅穆凝重。
劉局長帶同著時建匆匆走來,作為長子的陸子凌作為答謝賓朋弔唁,禮貌地同劉局一行握了握手。正在指揮下人的陸子榮看見了,快步迎上來。
“劉局長。”他雙手握著劉局長的手,很感激地看了一眼。
“節哀順便!”劉局長環顧一下靈堂,示意時建走過來。
“陸董,您看一看,這是調查的實際情況,連同醫生的診斷。”他遞過一個塑封袋子,成立正姿勢站在一邊。
“市長特別交代,要我們對陸老先生的死給與關照,經過刑偵隊的介入,已經大體做了結論,陸老先生確是死於疾病。”劉局簡單地交代了一下,“詳細情況您看一看資料。”
“謝謝市長和劉局的關照。”陸子榮接過材料,感激地看了一眼。
他謝過兩位公安人員之後,在下人的引導下,劉局進了特別招待室。
陸子榮急匆匆地往臥房裡趕,路過花格屏風時,他的手機響了。
“姍姍?哦,昨天。”他低著頭在花格子屏風前徘徊。
“爸爸說明天上午到。”左姍姍在電話裡嬌嬌地說,“子榮,你要保重身體。”
“嗯,知道了。”陸子榮隨口答道,他急於想看看父親的死因。
“爸說――”左姍姍在那邊遲疑了一下,語氣裡有點嬌羞,“他說順便把我們倆人的事定下來。”
“噢,老頭子不在了,那件事只要我媽同意就行,”他踢著地上的一顆石子,媽的,這些下流胚子連衛生都收拾不好,“你告訴爸爸,儀式是上午10點。嗯”
“知道了。”左姍姍有點戀戀不捨地,陸子榮想扣上電話,聽的話筒裡還有姍姍的喘息聲,就說,“還有事嗎?”
左姍姍在那邊輕笑了一聲,“明天見!”
“明天見!”他扣上電話,想走進廳房,卻忽然停住,站在屏風前翻出檢驗結果,他的眼睛瞪得圓圓的,陷入了沉思。
在陸子月的西廂房裡,陸子榮來回踱著步,臉鐵青著。
“子榮,父親臨死前曾經留有遺囑,他要我掌管陸家的家產,況且我有咱陸氏集團的一半以上股份。”陸子月不緊不慢地說,顯得胸有成竹。
陸子榮瞪大了眼,“你是陸家的人嗎?”他倒揹著手,顯出不屑一顧。
“當然,這是爹的遺囑。”她有恃無恐地遞給陸子榮。陸子月從護士抬走陸大青的那一刻起,她的心裡就有了底,父親不但給她留了遺囑,還額外把自己一生的私房錢留給了她,確切地說,留給了兒子建新。
她翻看著陸大青留給她的存摺,整整兩千萬,旁邊是寫給她的一封信:月兒,在這個世上,從戰場到商場,我戎馬一生,縱橫江湖,卻什麼也沒留下,唯一值得我牽掛的是你,你是我生前最放心不下的女人,也是爹最喜歡的女人。月兒,爹臨死前的那場歡愛是早已計劃好的,我就是要死在我最喜歡的女人身上,古人說:寧為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爹就是你花下的風流鬼。別怪爹,爹在你那裡刻了字,是讓你知道,你是爹的女人,等爹死後,為父親守上一段時間,然後再去做個植皮手術,風流快活,爹也就沒白疼你一場。至於建新,你好好撫養,就做為我留給陸家的最後一點家產。那天,如果你還能懷個一男半女,也是爹和你的一段緣分,就為爹生下來,也好讓建新有個伴。夫(父)字上。
她讀到這裡,眼角流出一滴清淚,在和爹的許多歡愛中,雖然利益佔了上風,但自己多少還是有感情的,畢竟父親臨死還為自己安排了一個好結局。她看著陸子榮讀著爹的遺囑,臉色都變了,手不知是什麼原因,竟抖動起來。
“你還想繼承陸家的家產?”他抬起頭,毒毒的目光射過來,讓陸子月不寒而慄。“爹真是疼你呀!把這麼大的家產給了張家?”
陸子月心虛地低下頭,但好強的性格讓她始終不會退縮。
陸子榮啪地將醫生診斷書摔在她的面前,“你自己看吧。”說著冷笑了一聲,背過身去。
陸子月心裡不知是什麼滋味,她拿起那僅有一張紙的診斷證明,上面蓋著鮮紅的市醫院章子,診斷書的下方一行小字:虛火旺盛,致脫陽而死。她抬頭去看陸子榮的臉,疑惑地想從他的臉色上讀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