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的火曜熒惑上尊索明璋停下腳步。
三人所處的位置,處於一片廢墟之中,周圍環境看上去,並無出奇之處。
索明璋環顧四周之後,抬手伸出手指,凌空塗抹書寫。
淡淡光流在虛空中留下痕跡,迅速凝結成一道獨特的符。
燕趙歌看著那道符,目光輕輕一閃。
他之前見過。
正是木曜歲星上尊邵君篁的私章印記。
“你見過?”索明璋沒有回頭,隨口問道。
“之前,我到過炎龍界,尋訪您的故居,在草廬裡見過一把摺扇。”燕趙歌知道他不是在問熒惑戟,也沒有隱瞞,坦白承認。
一邊說著,燕趙歌看向熒惑戟,熒惑戟聞聽炎龍界之名,默默點頭,沒有說話。
索明璋果然也沒有不滿:“我有一千年沒有回去了,那裡如何了?”
“當地的六足肥遺,照料陵寢,很是用心。”燕趙歌答道。
一問一答間,隨著那枚符閃光,眼前虛空陡然洞開。
三人一起步入其中,來到一方獨立的世界。
首先映入眼簾者,卻是一株高大的靈樹,筆直挺拔,英姿勃發。
“蒼華樹……”燕趙歌看見那株大樹,一顆心卻陡然沉入谷底。
“如果你見到蒼華樹,那……恐怕是太師祖遺蛻所化,說明她老人家已經隕落了……”
母親的話自記憶中響起,令燕趙歌陷入沉默。
他回過神來,看向火曜熒惑上尊索明璋。
就見短髮男子默立原地,久久不動。
半晌之後,索明璋重新邁步,默不作聲來到靈樹樹下。
隨著他的到來,繁茂的枝葉無風自動。
然後,毫無徵兆間,朵朵白花盛開,佈滿蒼華樹。
隨著花枝搖曳間,彷彿有風鈴聲響起,卻又轉瞬即逝。
1225。火曜熒惑上尊與木曜歲星上尊
在這方空間世界裡,巨大的靈樹,枝葉繁茂,樹幹遮蓋天穹,充斥整個虛空。
高大的樹木一直默默靜立,不知渡過多少歲月。
直到火曜熒惑上尊索明璋來到樹下,泛著幽幽蒼碧光澤的靈樹上,才突然開滿潔白花朵。
樹枝無風自動,片片花瓣灑落,彷彿白雪。
索明璋仰頭望去,久久不語。
從燕趙歌的角度看去,索明璋原先清晰的面孔,此刻變得模糊起來,看不真切。
可是,龐大的壓力,這一刻卻變得清晰起來。
彷彿之前一直壓在鞘中的鋒芒,這一刻難以抑制,要爆發出來。
有那麼一瞬間,燕趙歌甚至隱隱感覺,這不知多麼廣大遼闊的原始星雲,像是整個要毀滅了一般。
不過,只是一瞬,這一切似乎又收了回去,消失不見,讓人以為剛才全是錯覺。
但不論燕趙歌還是熒惑戟,都知道那一切不是幻覺。
以燕趙歌的心性意志,這一刻也感覺到強烈的悲傷。
木曜歲星上尊邵君篁,雖然是雪初晴的太師祖,但就連雪初晴也沒有真正接觸過她。
要說因為這位長輩的過世,燕趙歌會感到多麼悲傷,那自然不可能。
他心中的情緒,更多是嘆惋。
可這一刻,他卻真的感受到了濃濃的悲意。
並非源於自身,而是被眼前的火曜熒惑上尊索明璋引動了情緒。
並非索明璋有意為之,但那無聲的悲傷,在這一刻感染了這方世界,令世間一切都隨索明璋心意而動,舉世同悲。
整個時空,都生出凋零之感。
燕趙歌閉目,玄功默運,定住自己心神,心境重新恢復正常。
他看著前方樹下的索明璋,沒有太過避諱,輕聲向一旁的熒惑戟問道:“前輩,當年火曜熒惑上尊和木曜歲星上尊,為什麼分開?”
“明璋自幼,熱衷於武道修練,希望有生之年,能不斷攀登高峰,領略這天地間無窮的大道,在他眼中,那是一幅幅最美麗不過的風景。”熒惑戟沉默片刻後,徐徐說道。
或許也是因為這個原因,索明璋對其他事情,看得都比較淡了。
同為混血兒,他的童年,未必就比一起長大的葉煬來得幸福。
只是,那一切對索明璋來說,並不是他看重的東西。
脾氣燥烈的他在當時或許會跟人發生衝突,碰得頭破血流,但在事後,卻並不怎麼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