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夜君上請了相國大人商議賦稅減免的事宜,本宮如今在後宮,也想學著從前的妗妃娘娘,與那些大臣們的女眷好好聯絡聯絡感情。”溫清許懶懶扶著錦繡的手,便輕靠上了身後的貴妃榻上。
不過,她不會是第二個妗妃。妗妃為先王籌謀勾洽,到了了卻成了先王的犧牲品。縱使先王遺命讓妗妃隨伴王陵,可終歸死都死了,這虛名有什麼用。
錦繡點頭:“後宮如今就娘娘一人,君上又不想先王去了不久便往後宮裡頭填人,那些個大臣女眷也唯有靠著娘娘給吹枕邊風。試問哪個女子不想自家的夫君能在朝堂上步步高昇?”
“本宮也需要籌謀,這宮裡免不了的女人。現在沒有不代表以後沒有,本宮需要更多的籌碼。”溫清許瞑神,道。
伏引顧念她一部分的緣由是因了溫千山,但是誰會嫌手上的籌碼少?拉攏朝中的大臣,他日進逐王后之位,也多了幫襯的人。
從前的妗妃不懂得好好利用手中的籌碼,實則是大錯。
雲國宮外,太子宮中,一個青衣女子身姿出塵,容顏絕豔,眉眼之間的淡漠冷豔煞是如冰山之巔的雪蓮:“公子。”
面前的男子白衣如雪:“不是去蜀國了麼?怎跑到扈牧城去了?”
青衣女子面容清冷:“無意看到蜀國的兵馬動靜,深覺有異。”
男子微微嘆了口氣:“師傅說過,下了山,你送我來雲都之後,從此便與我璇璣沒了關係。”
青衣女子沒有說話。
“沁之,你為我探了訊息,自此便償了師傅的恩情,想做什麼便去做吧。”顧子引輕道。
青衣女子面上淡漠:“公子的劫還未解,沁之還不能離開公子。”
顧子引身為王者師,不可見於正史,只可留於太子府。
王者師,籌謀見機,握時勢掌微局。王者師,一生唯有一處大劫,若度不過,便廢了一生。
一如輔助先王伏褚的璇璣傳人君陌褚,一道情劫,自此便於塵世失了蹤跡。
他的劫,還未解。
男子面上淡淡,只輕道:“劫與不劫,都是天命。解與不解,都是宿命。未知之劫,唯有自身來解。”
青衣女子一時無言。
“公子保重。”青衣女子也不強求了,面色不變,只輕道了一聲。
身如輕燕,悄然一躍便離了太子府的高牆。
這道大劫,是身為王者師的必經之劫。
襄侯府中,一切如舊。
各家院子落各家。
因為溫清許的緣故,襄侯府裡多多少少與從前有了些不同。
尤以古氏,在往日的謹言慎行之中多了些講究。溫清姿尤是不快,回了京本是讓她快意的好事兒,可回了京,聽著葉兒說著府外頭溫清許的話題,終歸心裡頭酸酸的。
同為庶女的溫清姿心裡頭因著邵氏的寵愛總有種優越感,如今這種優越感被溫清許的坊間流言衝得直剩了妒意。
“就猜著她溫清許要學著妗妃來拉攏,她果真通透著。”溫清玉於妝臺之上卸著髮間的簪子。
玲瓏為溫清玉搭手,解著耳環:“四小姐看著無害,實則野心不小,當初她既然花了心思,如今就不會止步於妃位。”
“她的心思確實深……”想到當初她對伏引的設局,那一層心思,確實抓得穩妥,每一步都契合了時辰的把握。
玲瓏不覺道:“四小姐現今是德妃,想來還想做王后。”
“成了王宮之中的女人,都得多些這樣的野心。她也擔得起這份野心,不過……這野心,我相信除了她雲國女子間有的多著。”溫清玉聞言,唇角微勾,“今後改口稱德妃了,免得徒惹事端。”
“是。”
深宮紅牆,從來都是個不缺爭鬥的地方。今日你桃花開滿枝,防不住人家明日花開並頭。
溫清玉看了看窗外:“孃的身子不知怎地,明明已經大好,回了京身子又傷了。”
玲瓏皺眉:“許是一時不大適應了,夫人的身子一直病弱,這會兒入了秋也容易著涼。”
“倒不像著涼的樣子,不管是府外的大夫還是宮裡的太醫,都說是憂思過度,心病難解。孃的心病我多少知道,可心病在,身子大起大伏倒有些叫我奇怪。”
窗外風吹影動。
若是心病使然,既是身子好了,心裡頭該是疏落了些。何以又讓她心病復發。終歸是要有個因由的吧。
何氏的身子起起落落,時次多了,總覺得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