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幾分沉重的失落,他嘆了一口氣,正準備去換衣服,就看到大總管府外面街上的胡楊樹下站著一個人,一個女人。由於隔得太遠,他看不清那個女人長得什麼樣,但憑著直覺,他知道自己認識那個女人,甚至還非常非常的熟悉。
原本空空落落的心陡然間躁動了起來,他甚至恨不得就從視窗裡飛出去,飛到那個女人身邊,仔細看看她到底是誰。
衣服也顧不得換,瘋也似地拉開了閂上的房門就往外衝。他住在第九層,在第七層的樓梯處差點與思菊撞了個滿懷,見他滿臉的慌張,思菊驚問道:“房子要塌了麼?”鳳九淵掀開她,繼續跑,跑了幾步後又停下來道:“我出去一趟!”看著消失在樓梯轉角處的背影,思菊喃喃地道:“出去用得著這麼急麼?”便放下東西跟了去。
第一層的雷頓也被鳳九淵嚇了一跳,見他沒頭沒腦地往外衝,也跟了上去。落後半步的思菊見他趕了上去,就叫道:“這人想必是瘋了,你可得看緊了!”就沒有再跟了。
出了大總管府,跑到那顆巨大的胡楊樹下,哪裡有什麼人?
鳳九淵怔怔地,眼裡說不出的失落,顯然是在後悔自己跑得太慢了。
雷頓張望了一下,問道:“怎麼了?”
鳳九淵唉地嘆了一聲,搖了搖頭道:“沒……”下面的話還沒有說出來,就見樹幹上插著一片樹葉。
樹葉那麼的柔軟,怎麼才插到堅硬的胡楊木裡呢?
鳳九淵探出手去,輕輕地摘下了樹葉。雷頓也看到了這片奇怪的樹葉,但並沒有阻止鳳九淵。
樹葉上印著一個指甲掐出來的圖案,一個簡單的笑臉。鳳九淵看了之後,當即就笑了,道:“是她……”
雷頓問:“是誰?”
“青月!”
“啊……”雷頓沒想到杜青月又回來了。可她既然回來了,為什麼不直接去見鳳九淵呢?她在躲什麼?
鳳九淵捧著樹葉看了良久,道:“我知道的,她是個好女人,她從來都是……”往邁開步子,往前走了去。
雷頓被鳳九淵的話弄得莫名其妙,卻又不好問,只得默默地跟著。
奔馬城的排水設施非常的完善,儘管罕見的大暴雨持續下了一個半時辰,街上卻是一點積水都沒有。鳳九淵一直往前走著,並不時朝街邊的店鋪張望,一直走到街道的拐角處,才在一家酒樓外停了下來,因為酒樓外的胡楊樹幹上也有一片樹葉。
樹葉上的笑臉較剛才那個更為俏皮。
鳳九淵開心地笑了笑,一頭鑽了進去。雷頓很識趣地沒有跟上。
在酒樓第三層的第四個小隔間裡,鳳九淵找到了正在點菜的杜青月。
鳳九淵也記不得與杜青月分別多久了,見她較之以前更為清雅,渾身上下也找看不到一絲的妖媚,便笑著坐了下來,道:“你又何苦玩神秘?便是你不想讓她們知道你來找了我,但她們到底都不是簡單的女人,一樣會知道的!”
杜青月眉目宛轉,微哼了一聲,道:“你不懂!”
鳳九淵呵呵地笑道:“是,是,我不懂。你這是藝成下山了呢,還是因為想我了,回來看看?”
杜青月給他斟了一杯茶道:“一則是因為想你,二則擔心你!”
鳳九淵喝了口粗茶,道:“擔心我?我有什麼好讓你擔心的?倒是你,一去多年,連封信也沒有,就不知道我有多擔心?”
沒想到杜青月哼了一聲道:“虛偽!”
“虛偽?”鳳九淵不服地道:“天地良心,我說的可是大實話!”
杜青月道:“你既擔心我,可有找過我麼?”
鳳九淵道:“找?怎麼找?”
“你手上不是有鳳衛麼?放眼鳳凰界,可沒有他們辦不到的事!”
鳳九淵苦笑道:“那你可真真是冤枉我了。你既曉得鳳衛的存在,想必也該知道他們是一群聽調不聽宣的犟貨,連殺安炳超這樣的事尚且不奉旨,何況是找人了?”
杜青月道:“看來這個安炳超著實讓你頭疼著呢!”
鳳九淵道:“可不?這傢伙不單單是我登基以來最大的麻煩,也是鳳凰界幾千年來出的第一個光明正大地舉起了反幟的逆臣賊子。手握雄兵,盤踞中京,一時之間我還真找不到對付他的法子!”說到這裡又笑了笑,道:“我跟你說這些幹什麼?我看你氣質都變了,想必也是修煉有成?要不,把我也捎帶了去,咱們一道雙修,如何?”
杜青月道:“就憑你?下輩子也難得生出慧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