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門口不肯進去。
死活都不肯進去。
她說:“味道在臥室裡面,其他地方都沒有。石蓮娟肯定在臥室裡。你們好好找。”
我們聞不見什麼味道,翻箱倒櫃找,也找不見半個人影。
付宇新幾度懷疑石玲的嗅覺,可他每次回頭看門口的石玲,石玲就朝他吼:“肯定在裡面,你們找啊!”
石蓮娟的房間不大,佈置一目瞭然,一張床,一個衣櫥,一張桌子一把椅子然後牆角擱著一隻老式的衣箱。
全都翻過找過,什麼都沒找到。
石蓮娟的床是簡單的木架床,靠牆擺放。
每個人都俯身看過床下,用手電仔細照過,沒有人。
我跟付宇新站在床邊凝思,然後抬頭而視,同時說:“抬!”
我們一人抓住一邊床架,準備把床抬離原位,常坤和樓明江也來幫忙,把床抬到屋子中央。
原先放床的位置,地板上,有一個暗窖。
比床略窄,長度幾乎相等的一個暗窖,用幾塊木板蓋住。
我蹲下身準備掀木板,常坤一把將我拎開,低聲命令:“你去門口待著!”
我明白,他是怕我看見什麼慘不忍睹的東西。
比如一具高度腐爛的屍體。
石蓮娟的屍體。
這是我們所設想的。
因為石玲說這個房間裡的味道,跟那天城裡面那個腐爛死亡的人的現場的味道是一樣的。
我很聽話,往門邊退,退到石玲身邊。
石玲像是被鬼逼一樣往旁邊跳去,警覺而又驚惶地盯著我的臉。
我轉臉怒視石玲,她到底在我身上發現了什麼,以致於這般敵對?
難道她找到什麼線索,從而懷疑我是兇手?
我他媽哪點長得有殺人兇手的樣子?!
☆、活生生腐爛!
常坤和付宇新還有樓明江一起,把地窖的木板掀開。
我猜對了一半。
木板下面那個淺窖裡,的確是石蓮娟。
的確高度腐爛。
但不是屍體。
而是活生生的石蓮娟。
活生生正在腐爛的石蓮娟!
樓明江掀開最後一塊板,盯著看,然後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半天吐不出一個字。
我抓著自己的手臂,一步,一步,一步,一步,從門口,走向地窖所在的位置,走到常坤的身後。
深呼吸。
把目光投向地窖。
全身腐爛。
高度腐爛。
紅的黃的白的液體四處橫流。
能看見腸子一點一點滑出腹部。
手臂和兩條腿已經爛掉沒有一處皮肉,白慘慘的骨觸目驚心。
可她還活著。
真的活著。
都爛成這樣了居然還他媽能活著!
這村莊裡到底有多少樁逆天的事情?!
石蓮娟全身上下沒有衣物。
有人把她赤身裸~體擱在窖裡腐爛。
並且用膠帶把兩手纏交在腹部,兩足也用膠帶繞緊。
嘴唇上也貼著膠帶。
被禁閉起碼已經五天。
可她還活著。
她把眼睛瞪到最大,瞪到幾乎眼球立刻會滾出眼眶的地步。臉上腐爛掉的肉和腐爛生出的液體在凹陷處聚成半液體半固體的兩窪,隨著呼吸上下顫動。
她想說話。
並且在努力說話。
喉嚨起伏,喘氣加重,胸脯上的爛肉混著液體往身體兩側滑下。
她想說什麼?
說疼?
說不如一槍把她殺了?
我伸手,準備去揭她嘴上的膠帶。
常坤一把拍掉我的手,狠罵:“你幹什麼?!”
“她想說話。”
常坤看著石蓮娟,猶豫,然後下決心,命令我:“你退後點。”
我退後。
他伸手去揭膠帶,動作緩慢,像是千斤難舉。
樓明江說:“等一下。”
常坤停下動作。
樓明江從他的工具箱裡拿出一把醫用鑷子,走到常坤身邊,最靠近石蓮娟頭部的位置,伸出鑷子去揭膠帶。
他的手在抖。
抖得厲害。
膠帶很容易就被揭下,連同石蓮娟嘴唇上的皮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