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會那麼巧,在韓玄飛前去偵查的時候,溫如提出去試槍。
為什麼他們對身為俘虜的韓玄飛,並沒有取其性命,而且用來作為守衛的人,全部是歐陽那邊的人馬——那就是為我創造機會。
至於溫如在半道上未卜先知一般地出現,以及蓮奇蹟般的一槍,統統都有了解釋。
那是一場戲,徹頭徹尾的戲。
而我,至始至終,都被她們算計著。
溫如想得到歐陽,所以她逼著我一次又一次背叛歐陽,甚至偽裝成被我槍擊的假象,讓他恨我,轉而憐她。
而蓮,是為了玄飛。
可是,如果她愛他,為什麼會默許他們給他注射天使塵,為什麼要這樣凌虐他,這樣的愛,太讓人毛骨悚然!
如此說來,玄飛
我抬起頭,望著她,一字一句地問:“他在蓮那裡?”
溫如還沒有來得及回答,洗手間裡的水聲停了,她若無其事地站了起來,漫步走回房間中央。
歐陽走了出來,容顏憔悴,沒有一絲血色。
“先去我的房間,我讓蓮姨準備了一碗醒酒湯。”溫如走過去,挽著他的胳膊,柔聲說。
歐陽抬頭看了她一眼,然後又越過她,定定地看向我。
我也安靜地看著他,突然覺得,那種負疚的感覺已經不那麼濃烈了。
我們都是被人算計的玩偶,兩人的傷,至始至終,都在別人的算計之中。
多可憐。
“歐陽”溫如還打算說什麼。
“你出去。”歐陽簡短地說了三個字。
房間裡又陷入沉靜。
(十五)墜落
“你出去。”
歐陽沉沉的聲音讓屋裡的兩個人都愣在了原地,溫如尤其甚。
她一反溫順,慍怒地望著歐陽,“你讓我出去?”
“是,你出去。”歐陽指了指門口,似有點站立不穩,腳步踉蹌了一下,語調卻不容人反駁。
溫如倔強地站在原處,不肯移動分毫。
她花了這麼大的代價,讓歐陽恨我,轉而憐她,也因此,不能接受歐陽此刻厚此薄彼的態度。
歐陽也站著,寸步不讓。
房間頓時陷入一片磨人的尷尬中。
我沉默著,一邊消化著溫如剛才對我說的話,一邊覺得無比可笑。
想著想著,竟也真的笑了出來,笑得前僕後仰,不能自已。
那笑聲驚動了那兩個人,他們轉過頭,無論溫如,還是歐陽,都滿臉詫異。
我一直笑到盡興,好不容易才在他們複雜莫辨的目光裡止住了,然後我伸手指著大門,一字一句地說:“滾,你們都給我滾出去。”
歐陽的眉梢跳了跳,顯然,他就要生氣。
我垂下手,近乎輕佻著看著他,“不然,你想幹什麼?留在這裡,打我罵我,還是再強暴我?”
是的,很殘忍,非常殘忍。
可不殘忍地對待他,就是殘忍地對待自己。
人都是自私的,我受夠了那種曖昧。
愛或者不愛,利用或者不利用,生或死,做或者不做,請一目瞭然!
歐陽沒有回答,只是定定的看著我,黝黑的眼眸因為酒精的勻染,有點氤氳,卻愈加深不見底。
“回答啊,你到底想幹什麼?”我一邊說,一邊往後面的落地窗戶退了去。
他依舊只是沉默,溫如這抱起雙臂,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我轉過身,冷不防地拉開窗簾:刺眼的陽光一瀉而入,三個人都不由自主地咪上了眼睛,也在他們一走神間,我已經推開了窗戶。
二樓本不高,可是歐家的別墅是坐落在山上的,從這裡往下望,只有茫茫的雲海。
那是直通地獄的距離。
歐陽的眼中滑過一絲恐懼,他往前跨了一步,急聲說:“可可,你想幹什麼?”
我回頭,對他輕笑,“不是我想幹什麼,而是你想幹什麼。歐陽,無論以前你做過什麼,我做過什麼,那都是已經發生的事情,你難過也罷,憤怒也罷,那是你的權力。我願意為我做的事情負責,可問題是,你不知道你自己想要什麼?如果要我死,現在開口,我馬上從這裡跳下去,絕不皺眉,也不會怪你。”
“不要跳。”他搶過我的話,急聲道:“我不想你死。”
“不然呢?一生一世地囚禁?或者說,再侮辱一番?”我望著他,神色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