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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為何,自那日由孃親帶去拜訪顧青青後,舒青對顧淮璟的關注不自覺頻繁了起來。
以前未曾在意,只覺得顧淮璟外表看著是生人勿進的高嶺之花,清冷的彷彿孤傲的月光,明明只能穿著發白的衣衫啃著硬邦邦的白饅頭。也不知他這股傲勁是哪裡來的?
以前她也聽過窮人骨頭硬都是假清高維護那點可憐的自尊罷了,可惜無論如何,都掩飾不了自卑云云。
便自動帶入了顧淮璟,貧窮書生,清高傲氣,天資聰穎可謂是buff疊滿了。
她性子活潑最煩同這般假清高的人打交道。
可當摘下這有色眼鏡,客觀關注起他,便隨時能見少年冷漠外表下的溫柔。
因是陳老先生的助教,他會天還未亮便起來打掃衛生,便是連為花木澆水這種小事都事無鉅細,待花瓶裡的花枯萎了又不忘折時新的花木為教室添上新色。
哦,想起來了,每當她上課走神時便會不由自主的被講桌前的花木吸引目光,在心中暗悔為何後知後覺才將其尋到。
現在想來,才知他本人就是那在講桌前安靜綻放的花,分明最顯眼又最不顯眼,取決於那人有無發現的眼睛。
時不時總會有人拿不懂的句子去請教他,他其實會十分有耐心的解答,配上那清朗的少年音,彷彿整個人都浸在柔和的春日裡。
他是個很好的先生,講解的知識深入淺出,四兩撥千斤,甚至舉一反三讓人清晰明瞭。
學院的學子都喜歡去找他問題。
尤其是二次來學院的九殿下。
猶記得九殿下首次來時,眾人也是因他的身份對他多有畏懼,日漸相處才知他其實就是個性格單純極其平和的上位者。
這次也不例外,待眾人與他漸漸熟悉後,有不少人都看出九殿下與顧淮璟眉眼間相似之處,但無人敢出聲,只當這天下相似之人眾多。
而且九殿下帶來的兇狠的侍衛黑鷹之後也未曾主動傷人,許是所有人雖主動與九殿下交談但始終保持安全距離未曾過分靠近。
而先前舒青是見著就要撲到九殿下身上,他才出的手。
眾人只道九殿下有潔癖,所以侍衛不允許他人靠得太近。
侍衛黑鷹每天的日常就是跟隨九殿下上下學,若逢上課便抱著劍在窗戶外巡視著周圍的動靜或者在教室後邊一聲不吭,眸光沉沉滿身肅殺,他對所有人都是同等的警惕,除了看向顧淮璟時眼神明顯的恍惚,隨後陷入無邊的沉默。
舒青今日同往常一般,天還未亮便來到了教室,不料卻見到除了顧淮璟之外的卷人。
正是九殿下,司徒景明。
他們不遠不近的並排坐著,就隔著一臂的距離,若不是衣著差距太過明顯,單看背影,倒像是兩兄弟似的。
在她感慨這年頭哪怕是皇子都不好混之時,九殿下已經拿起一卷書正要去詢問端坐看書的顧淮璟。
舒青見顧淮璟耐心同九殿下講解十分淺顯的知識,不明白身為皇子的九殿下怎麼才開學《論語》?那可是幼兒啟蒙所用的。
所以說,九殿下雖兩次來學堂其實壓根不懂老師說了些什麼嗎?
這個念頭一冒出就被舒青掐滅在腦海裡,只覺得荒誕,九殿下這種天之驕子怎麼可能連啟蒙書都未曾讀過?國子監是吃白飯的嗎?
將亂七八糟的思緒甩出腦海,舒青才抬腳進了教室,九殿下聽到動靜當即抬起一雙澄澈的眼眸看著她,那雙眼裡是掩飾不住的慌亂,下意識就將手中的《論語》背到身後,垂下腦袋,彷彿做錯事的孩子。
氣氛有些凝固。
“這是鳶尾花?”顧淮璟打破了沉默,看著自廊下而來抱著一捧藍色鳶尾的舒青。
那鳶尾開得極好,彷彿流連駐足的蝴蝶。
舒青將懷中的鳶尾搖了搖,笑得滿足:“嗯,昨日我瞧著院子裡都開滿了,便想著今天折些來插瓶免得過幾日就謝了,可有打擾到你們?”舒青邊說著邊將鳶尾放在桌案上,換下已然接近枯萎的百合花。
“未曾,倒是辛苦你大早上的去折花,可用過早膳了?”九殿下此時也抬起頭看著正在更換花束的舒青,確定她不會看到,才悄悄挪了回去,飛速將《論語》藏好,又拿出他壓根看不懂策論,掩飾著。
顧淮璟眸光微動,卻並未開口說什麼。
舒青將花瓶擺正,雖然九殿下之前又是探病又是送禮賠罪,但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