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能聽不懂,遂作罷。可能從我的表情看出我挺捨不得他,阿魯倒是身子後仰乾笑了聲,隨即抹抹鼻子給我來了句:“沒事,天涯海角,我們都是朋友。”
這話說得煽情,不知道為何,我突然想起了紀承旭個沒心沒肺的,他從來沒給過我這樣煽情的感動。很快掩飾起自己的失落,我問到了阿魯回去後的打算。男人被問及後,眼角下意識瞄了眼右下方,這動作表明他在思考這個問題:“雖然有些不樂意,但還得幹正事。”
“你現在乾的不就是正事嗎?”別弄得當廚子沒出息一樣,好歹不偷不搶,不害人靠自己生計。
他訕訕地笑:“我父親就看不慣,說一個大男人拿鍋鏟很是丟人,我一負氣就離家出走了。”
離家出走!難怪頭一回看到他渾身破爛,原來是出走害得狼狽相。對了,那次見我住客棧他也猜我是離家出走,原來他自己是這塊料啊。
“對了,你也別和你相公鬧彆扭了,差不多鬧鬧就算了,鬧大了就麻煩了。”他好心勸慰我,“我這個不孝子也要面對現實回家了,你也快快你相公身邊。”
“那個混賬東西!”說到紀承旭我一肚子氣,隨手指了指一旁喝稀粥的滿口金牙的老太太跟阿魯打著比喻,“之前說什麼喜歡我在乎我,為了我不考慮任何女人,結果呢,為了我他大哥要我走,你不知道,那混賬的話就像那桌老太太的牙兒,沒多少是真的!”
被我義憤填膺又豐富逗趣的話給帶得樂了,阿魯笑得是人仰馬翻,我說,我都被男人玩得頭頂要冒煙了,你還跟我幸災樂禍笑得那麼賊。
“你的相公叫什麼?”阿魯朝我勾勾食指,我心領神會地湊近腦袋。
“你不要走人了嘛,管那麼多?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會搞定的。”
“我呢,挺中意你的,本來是想帶你一起走來著,不過你那麼放不下他,我好奇。”
“帶我走?”心頭一顫抖,我表情嚴肅起來,“帶我走做什麼?”
“你若是這裡無依靠,不如隨我回去,一來,有你在身邊,咱們能研究吃,二來,我也能保護你照顧你一輩子。”阿魯的話聽上去大言不慚,但是神情卻是真摯不摻雜誌的。
保護我?照顧我?而且還是一輩子?我只覺得整個腦門發熱發燙,我好歹也是人家的老婆,他還真是不知害羞啊。
“你什麼意思啊?明知我放不下我男人,你還說那麼多有的沒的?”之前不還說我們到天涯海角都是好朋友的嗎?莫非這男人不似平日看到的粗獷,其實他也會變著法讓彎子?
“所以我說本來想帶你走的,現在作罷了。”他好脾氣地解釋著,攤開雙手,非常無辜。
阿魯的表情一臉無奈毫無虛假掩飾,如此釋懷反而讓我更加開始懷疑他對我有意思。外族人行事作風沒有中原人含蓄委婉,沒想到連示愛都是這麼奔放。當然,我比較皮厚,不單單就此打住,反而欲打破沙鍋問到底繼續追問阿魯:“我說,你看上我哪點啊?”
“人好,有趣。”他埋頭又吞了口醬瓜,嘴裡含糊不清繼續著,“而且會研究吃。”
這小夥子挺實在,不說好看年輕什麼的,直接說跟我一起舒服愉悅。
“你這擇偶條件也不高,忠心祝福你能早日找到你的夢中情人。”一來婉轉拒絕了阿魯,二來送出美好祝願,當然,我很擔心阿魯會聽不懂我的話裡話。
顯然,他懵了,不但如此還給剛下肚的清粥嗆了一口,咳嗽聲止不住。
“喲~~~你背夫偷漢~~~”一個尖尖細細刻薄的女音剋制著不滿壓低嗓門在我耳邊響起。
我扭頭,甚為好奇地打量難得女裝扮相的紀承遙,吹的是什麼風,竟然回覆女兒身了。
“你亂說什麼,她這些天天天跟我一起,她哪有勾搭不三不四的男人?”阿魯急了,急於維護我的名聲。
紀承遙也不爽了,食指憤憤扣著桌面,配合著她敲擊的節奏一字一頓:“你狡辯個什麼,姦夫!”
阿魯被沒來由地一頭汙水給潑得雲裡霧裡,而紀承遙趁機利用女性說話快的優勢,又利用中原人比外族更能隨心所欲表達本族語言的優勢喋喋不休給了他個不小的下馬威,從正面反面側面,唧唧歪歪一串說他企圖拐帶良家婦女。最後不忘搭過我的肩將我朝她身邊一攏:“她是我哥的女人,生是紀家人,死是紀家鬼。膽敢動他的腦筋,活得不耐煩了是不?”
幾番義正嚴詞的話,不僅把阿魯徹底惹得十分不愉快,裡三圈外三圈看客將我們這一桌三人圍得水洩不通。見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