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裡吳天的聲音立即變了:“血!血手印!”
我眼前一陣發黑,媽的,該死的。
罵完了,我自己也不知道罵的是誰。
慌亂已經沒有任何意義,我掛掉電話,衝向圖書館三樓的過刊閱覽室。到了閱覽室發現吳天正坐在靠窗的座位那裡兩眼發直,渾身發抖,死死盯住手中的書,不用看我也知道,民國二十年的《月刊》合訂本。
我走了過去,吳天正對著那個血手印打哆嗦,扯過他手中的書,向後排的書架走去。剛想把書放到書架上,忽然心頭一動,看了看周圍沒人,立即緊走幾步把那本書塞到了北邊一堆沒有整理的舊書裡。在聊大幾年了,這堆書我都沒見動過,一時半會兒,這裡是最安全的地方,千萬別有再看到它的人了。
藏好書,趕緊拉著手腳發軟的吳天向校醫院跑去。
到了醫院排了一會兒隊,病重的留下來輸液,病輕的就買了些藥回了宿舍。好在昨天還有幾個沒去浴場的同學,或者去了浴場沒有下水的,還有幾個下了水卻沒有感冒的,看了看他們都沒事,就叮囑了他們照顧著生病的同學一點,然後去找老江他們。
老江他們正蔫蔫地躺在病床上掛瓶,五個人中兩個聊城的,兩個濟寧微山的,一個日照的,昨天可在水裡泡了個痛快,這會兒五個人目光散亂,有氣無力地躺在床上,再也沒有了昨日的神勇。
看了看旁邊還在發抖的吳天,心裡閃過一絲疑惑:吳天和小偉同樣在水裡泡了那麼長時間,他們怎麼都沒事?
旁邊傳來拯救急毛毛的聲音,我的心不禁一顫:拯救,也沒事……
忽然梅雪闖了進來,手裡提著許多吃的東西,看到我在,也遞給我一些。看著梅雪忙碌的身影,一個大大的問號又閃了出來:拯救昨天在教她游泳,怎麼她也沒事?
很快,一個更大的疑問讓我不寒而慄:為什麼,為什麼……我自己也沒事……
後背一陣發寒,一股涼意竄了上來。
正文 八 驚恐
老江他們每人都掛了個小瓶,等到老江他們輸完液,已經是快九點了。打了個電話喊來了小偉,我們三個人扶著老江他們回了宿舍。
在樓下買了一堆東西,回到宿舍,我和小偉吳天好歹填飽了肚子,老江他們一個個像霜打的茄子,一人喂鳥似的吃了一點,蓋好了毛巾被就昏昏地睡了過去。
宿舍裡陷入了可怕的沉默中,吳天突然咳嗽一聲,嚇了我和小偉一大跳。吳天問:“怎麼咱們三個沒事,他們五個全病了?昨天晚上我們做的噩夢是巧合,他們五個一起發病也是巧合?”
小偉一想起昨晚的噩夢,臉色就白了,說話聲音中帶著顫抖:“別說了,別說了,一想起來我就害怕,一想就渾身打哆嗦……”
我點了一支菸,狠狠地抽著,然後抬頭對小偉說:“小偉,你去提兩壺水,我們太累了。”
小偉見我們不提昨晚的噩夢,臉色總算好看了一些,提起兩個壺走了。
我掐滅了菸頭,又接了一支菸,狠狠地吸了兩口後,抬頭看了一眼吳天:“吳天,今天你看的那本書……你看到了什麼?”
吳天立即就打了個寒戰,語氣中帶著驚恐:“手印,一個血手印,我知道那是血,肯定是血!”
見我只是抽菸不說話,吳天又低低地問我:“血手印是怎麼回事?詛咒,對還有詛咒!我們怎麼了?”
我把煙扔到地上,狠狠地碾了一會兒,直到連菸絲都變成了粉末。抬頭盯緊了吳天說:“吳天,你天天聽恐怖故事,你就感覺不到一點異常嗎?你還不明白嗎?”
吳天一個機靈,眼見著臉就成了白色:“血手印,詛咒……難道,難道……我們真的……”
我點點頭,預設了——我們真的遇邪了。
宿舍裡又靜了下來,吳天渾身打起了哆嗦:“那些恐怖故事……裡面的人好像……都沒有……好下場……難道,我要死了嗎……”
吳天結結巴巴艱難地吐出了這句話。
我一聲厲喝:“閉嘴!沒人會死掉!別還沒事,自己就把自己給嚇死了!”
停了停,我又壓低聲音:“那本民國二十年的《月刊》合訂本,昨天上午……我就看到了……”
“什麼?!”吳天幾乎嚇傻了。
我點點頭,語氣異常沉重:“即使真要死,還有我陪著你,要死也是我先死你前面。你,我,小偉都沒有事,至少現在還沒有事,肯定有我們沒事的原因。這幾天盯住小偉,別讓他去圖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