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寫滿倦意,氣喘吁吁地譚笑笑。
「好傢伙,可算是開了,我胳膊都快廢了,媽你怎麼——」笑笑正在抱怨,見開門的是我,當即愣住了。
「誒?你來了?我媽呢?」
她下意識地偏過腦袋向我身後望去,我跟隨她的視線不自然地挪動身軀,以身體阻斷她的好奇。
「若!嗯……」意識到姓名從我口中所引出的一系列麻煩,我急忙清了清嗓子,結結巴巴地說:「阿姨她受了點傷,我剛剛在包紮,所以……」
「啊!?」笑笑聽聞當時就慌了,一步上前將我擠開,順勢把抱在手中的盒子塞在我懷裡:「媽?媽!你怎麼了?沒事吧!」
「沒事,沒事。」身後的若蘭用略顯沙啞嗓音回應。「就是碰到了而已,出了點血,不礙事的。」
「怎麼這麼不小心啊!我看看,要不要去醫院?」
「哎?沒事的,真的沒事,你別抓我腳!」
關心則亂。雖然若蘭百般推脫,可還是耐不住笑笑的百般糾纏。我不知道身後具體發生了什麼,不過,聽聲音推斷,若蘭是真的慌了。
兩邊聲音越來越高,笑笑明顯佔據主動。眼看落得下風的若蘭急的都快哭出來了。我怕笑笑尋得端倪,幾步回到客廳,放下盒子,試圖幫若蘭解圍。
「不用擔心,我剛剛都處理過了。」我湊到笑笑身後打圓場。「傷口其實不大,只是碰到了指甲,我都已經包紮好了。」
「對對,都包紮好了!」若蘭忙點頭附和。「沒事的,不用擔心的。」
「真的?」
「嗯嗯!」若蘭把腿從笑笑手中小心翼翼地抽了出來。「小傷而已,不礙事的。再說了,都已經包紮過來,犯不上去醫院,花錢多還費事……」
「您又這樣。」笑笑好像被觸動心事一樣,不禁有些氣惱。「以前家裡沒錢就算了,現在還這樣!我又不是沒錢!」
「好了好了,知道你有錢,有錢也不能亂花啊,你做生意也不容易,現在掙錢多難你也知道。你看啊……」
面對自己的女兒,即便是若蘭也不免開啟母上大人慣有的模式,絮絮叨叨地念叨起來。從做生意說到嫁人,再到養孩子的種種花銷。從笑笑的反應來看,她雖有反駁的心,可話到嘴邊又無力反駁,只能委屈巴巴的乖乖受著。
在外面威風凜凜的譚總,一分鐘不到就被自己老媽唸叨哭了。若蘭明明是傷者,卻反過來要安慰笑笑的情緒。看著眼前這對相依為命的母女,我心中好不容易平不下來的負罪感不禁氾濫起來。
我的出現對她們來說,會不會算作一種傷害?
當我意識到我所犯下的罪行可能會引起更嚴重的後果時,我忽然感覺到我一時衝動所許下的承諾到底有多天真。若蘭是經過事的人,年齡賦予她的閱歷讓她對待實物看法與觀點,思考問題的方式,看待現實的角度,遠比我這個剛剛步入社會兩三年的小年輕要廣、要深的多的多。
正因如此,她剛剛才會再三向我求證,詢問我是否考慮清楚了。
她早就明白,我與她的關係絕不是單純的男女朋友這麼簡單。這背後所牽連的東西太多太多了。年齡、價值觀、家庭關係、倫理等方方面面都是問題。
我們的前路註定是坎坷的,好比行走在鋼索的極限運動,稍有不慎便會跌落深淵。
天真的我,還是把這一切想的太簡單了。
我與我朋友的母親發生了實質的肉體關係,而我前不久還向她許下承諾,親口告訴她我會娶她。關係公開前還好說,至少可以偷偷摸摸,可紙包不住火。可預見的未來註定是悲劇性的。這麼想來,我好像已經看到自己的結局了。
如果公開,笑笑作為朋友,能不能認同我,接受我?
她的感受我沒考慮;我的家人是否可以接受我和若蘭的關係我也沒有考慮;親戚朋友會不會再背後議論我依舊沒有考慮;我就像個失了智的鬼獸,單純的憑藉著一腔熱血去看待這個無比現實的問題。
人是社會性動物,需要和他人產生聯絡。這種聯絡有好有壞,就像化學反應,好的結果如香水一般,讓人心嚮往之。而壞的結果就像炸藥一樣,一聲轟鳴之後,只有無盡的苦痛與創傷。
戰戰兢兢,如履薄冰。我和若蘭在一起,必然會受到各種方面的質疑。
真到那時候,我能否抗住各方施加壓力?會不會臨陣脫逃,產生退意?
這些問題在我心頭縈繞,讓我不禁對自我進行前所未有的深度剖析。捫心自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