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這傢伙就是一個熊貨。在別人面前像個大爺一樣對人家呼來喝去,見了馬文才往往就蔫了,現在也是,沒有證據的時候洋洋得意地跟我叫板,一旦發現擺弄不了我,立即變成了這副熊樣。我嘆了口氣,朝著門外一揮手,道:“進來吧。”
下一秒,馬文才已經大步邁進房來,神色囧囧地看住了王藍田,後者登時嚇得腿都軟了,忙不迭地往後退,被馬文才一喝,又定了原地。
馬文才低頭看了一眼地上撕成碎片的賣身契,沒有說什麼,徑自過去一把揪過王藍田往桌邊一扔,沉聲道:“不想死的話,現在就給我寫。”
“寫,寫什麼?”王藍田被他推掇得差點摔倒,神色緊張地道。馬文才眼中兇光一閃,“你說寫什麼?自然是家書了,現在就給我寫!”
“家,家書?”王藍田被吼懵了,我毫不客氣地將紙筆往他面前一拍,道:“我說你寫。不寫就打斷你的腿,然後把賣身契交給山長,把你逐出書院!”
“我寫我寫,我現在就寫!”王藍田看了一眼我手裡的賣身契,又瞧了瞧一旁虎視眈眈的馬文才,立即抓起身旁的筆,表示願意聽從領導差遣。早這樣就對了嘛,害我還多費那麼多口舌。
當日下午,王藍田的家書便送了出去。當然,是由我和馬文才額外找信使捎過去的,可不能讓王藍田的書僮送,萬一中間出了什麼問題就不好辦了。看得出王藍田在家中很受寵,要不然也不會被嬌慣成這幅模樣,只希望他爹或者他娘之類的看到這封家書,能夠體諒一下自家兒子的想法。
幾日之後,回信收到,王父表示這件事已經定下來了,不能夠更改,要求兒子委屈一下就把葉家小女娶了吧,大不了等過兩年給他多抬幾房標緻的小妾進門。這信才一回來就被馬統和木槿攔截住,送來我們這邊,馬文才看了信的內容以後二話不說趕去把王藍田狠揍了一頓,逼得他哆哆嗦嗦又寫了一封家書回去。這回可是真心地在信裡痛哭流涕,要求他爹換一家結親,葉家的實在惹不起,太霸道了。
我看是他王家太霸道了吧,居然新媳婦還沒進門就先想著給兒子抬小妾了,這爹當的可真是夠好的。
就這樣連著三封家書大老遠地送回去,王家總算也隱約曉得似乎是發生了點什麼事情,終於回信說這件事要好好考慮,過段時間再給他答覆。與此同時葉家的家書也遞過來了,要我在書院好好學習,不用擔心其他的,只要我給哥哥弄到一個不錯的官職,爹答應我的事情一定會兌現的。同時跟來的還有一封哥哥的書信,告訴我關於婚事的問題別擔心,他會想辦法。
既然哥哥這麼說,我也就放心了。王藍田接連被我們收拾了兩次,背地裡也有不服,曾想偷偷陷害我們,在騎射比賽的前一天去給馬文才的馬下瀉藥,結果被負責餵馬的梁山伯發現,將這事揭露了出去,結果王藍田事後又被馬文才收拾了一頓,後來便收斂了許多。
值得一提的是,那個玉無瑕,在前幾日竟然意外地找上書院來,想要去裡面找人。我和馬文才倒還沒來得及去枕霞樓去為她贖身,她就來到了這裡,也不知是不是為了找她的恩客。馬文才估計是看見那張和他母親長得一樣的臉,居然穿著這麼豔麗的衣服出現在尼山書院山門口,不由得勃然大怒,在山門處將她攔住,說這是讀書人的地方,不許她進去,讓她趕緊滾下山,不要出現在這裡。
玉無瑕被馬文才罵得有些猝不及防,又被書院裡一幫學子躥出來圍著看,不由得也冒起了些許火氣,表示讀書人怎麼了?能進得了我枕霞樓的,哪個不是學富五車的讀書人?你們現在白看了我不要錢,可是便宜你們了。馬文才被她這話氣得夠嗆,指著她的鼻子大罵無恥不要臉,估計下一秒都可能會衝上去打人的樣子。
我見這狀況不太對,趕緊上去把暴走的馬大爺抓回來,自己過去問玉無瑕究竟要找誰。玉無瑕猶豫了一下,還沒等說出名字,已經有一個人從後面的學生群裡衝出來,把我擠到一邊,抓住玉無瑕就重重給了她一耳光!
眾人都愣了,也包括我和玉無瑕。後者的臉上很快出現了一個鮮紅的巴掌印。
馬文才一看見玉無瑕被打,不由得臉色驟變,就要過去揪住那個人暴揍。我趕緊把他攔腰抱住使勁往後拖,防止這隻憤怒的炸彈做出什麼莫名其妙的事引人閒話。這時候那個出拳打玉無瑕的人已經去伸手抓住了她,大聲質問她為什麼要來這種地方丟人,難道就不清楚自己的身份?玉無瑕被他打得眼淚汪汪,卻只是捂住臉,任憑對方揪著自己的衣服瘋了似的咆哮,也不出言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