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我的意志,就是他們的意志。」羅煞輕笑,聲音宛如鳥鳴般動聽,卻有著說不
出的恐怖,「除非死,不然他不會放手的。」
他很享受這殘忍的一刻。他的確有所疑心。妖族化人之後,必須重頭修煉。但是
他們與生俱來的內丹只會沈眠,不會消失。
但是他找到了那個小蠻女,她卻是「空的」。她的內丹哪裡去了?說不定,他的
疑惑快要解開了。
「縱然是借胎,妳還是得叫他一聲爸爸吧?」羅煞冷笑。
小咪冷淡的在他臉上轉了轉,「你是不是搞錯了?我不是愛鈴。」她一腳踢向徐
先生,他卻只是偏了偏頭,依舊抓住小咪的右腳不放。
「我說過,除非是死。」羅煞像是貓抓老鼠一樣逗弄著可憐的獵物。
「那就去死吧。」小咪下了重手,縱翅飛向二樓,連頭也沒回。
「妖孽就是妖孽,妳竟然弒父!」羅煞一揮手,利刃般的狂風襲向她,小咪張口,
發出人耳無法聽見的尖銳聲音,混亂了狂風。
終於不那麼無聊了。她想。她終於感到威脅、恐懼,甚至有些興奮。在席捲的狂
風中,她輕巧的翱翔飛行,尖嘯著十指箕張,準備撕開羅煞的喉嚨…
羅煞穩穩的將手半推,她感覺到空氣像是凝成了硬塊,明明一無所有,她卻宛如
撞上了石壁,即使翻飛也無法卸去強勁的力道,踉踉蹌蹌的跌了下來…卻是在愛
鈴的懷抱裡。
吐出一口鮮血。這是小咪有識以來,第一次嚐到失敗的滋味。
她的感情沈寂,所以不懂什麼是神威。但是在座的人類或眾生,都深深感到令人
窒息、動彈不得的威嚴。
神的威嚴。
她伏在愛鈴的懷裡喘息,奇怪為什麼所有的人都這麼靜。「…愛鈴,快逃。」她
明白,她打不過這個古怪的人類。但是有君心在,愛鈴應該逃得了。吃力的抬頭,
迷惑的看看呆若木雞的君心,又看了看動也不動的愛鈴、葉霜,和女郎。
他們不知道很危險了嗎?為什麼不逃?為什麼像是雕像一樣動也不動?
羅煞笑了。他被巨大的勝利感所激昂。擁有神力是多麼美好的事情!你看不論人
類還是眾生,只能匍匐在他的面前,任他宰割。
要誰生、要誰死,都只隨他的意志…
「你們只會發呆麼?」冷冷的聲音劃開了凝重,翻飛的書頁獵獵作響。飄飄鬱著
臉孔,凝於半空中,驚破了羅煞虛偽的神威。「走!都給我走!快把愛鈴帶走!
我當初答應過楊瑾的!」
君心打了個冷戰,清醒過來。在巨大的神威之下,他才瞭解到自己的渺小無力。
但是他怎麼能夠拋下飄飄…
但是書頁飄起了一張、兩張,無數的書頁從需空中飄起,獵獵的像是蝴蝶展翅,
居然將整個樓梯口堵了起來,宛如無瑕的結界。
「快走吧。」葉霜的身影緩緩模糊,霧化的穿過書頁構成的結界,「不要讓我們
成了背信之徒。」
「但是我不能拋下他們…」君心想爭辯,卻不敵女郎的怪力。她硬將君心拖住,
一點也不讓。
「我們通通加起來,也打不過一個古老的神。」她有些傷悲的笑笑,「小咪受傷,
愛鈴又是個人類。你不帶她們走,誰來帶她們走呢?她們的命,都在你手上喔。」
他第一次發現,女郎的眼睛這樣清澈無邪,像是無辜小動物的眼神。
這一刻,他為了自己的無能為力,流下了眼淚。
***
瞥見葉霜居然穿過結界,拿著素描本坐在地板上,飄飄無聲的嘆了口氣。
滿空書頁翻飛。她所寫過的每個字都在飛舞。
「妳以為一個鬼魂可以攔住至高無上的神祇嗎?」羅煞神化後俊秀非常的臉陰沈
了下來。
「你以為神祇就不會屈服於妄想嗎?」飄飄淡淡的笑,在飄飛如蝶、如秋葉的書
頁中,「而我,一生都在書寫妄想。」
一張兩張,三張四張。越飛越多的書頁,她寫過的每個字都在跳舞。她這一生,
都在編寫妄想、操弄妄想。
她連自己的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