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事,知道各家各派的武功,但他文才更勝於他自身的武功。那麼,文才?周皖向右拐——無甚異樣,繼續前行吧。
很快,他碰上了第三堵牆。
左牆上寫著鳳,右牆上寫著凰,中間寫著“來客”。
周皖一愣,鳳是公的,凰是母的,怎地江城主把來客論公母分?不過他笑笑,只是向左一拐。
路好像來了個大拐彎,周皖在陣中已難明辨東西南北。左右的牆牢牢束縛著來客的視野,前後極有限的距離無時無刻將未知的恐慌帶給來者。
周皖淡然,嘴角上揚,給出去的還是那溫暖的笑意……他向來如此。
他遵從著曲明涯的提示:心寧,前行。
第四道牆。
牆上無字,卻照樣有兩條道。
牆上有畫,畫似乎有些年頭。
畫上牆角都有血跡,大概是幾天前的。血綻在灰色牆頭,那一片血和向下滑落的點滴早已變為黑色,中央一個小小的箭孔不足以被發覺。牆角的血是從高處落下的,打在地上,如怒放的黑菊,形態可怖。
而地下的磚土莫名其妙被弄壞了許多,又被埋上。
再看畫是什麼?畫是兩隻飛鳥,一隻在向上飛,一隻向下鑽。
也許是上一人如飛鳥般縱身一躍,卻被利箭刺穿了胸口,才留下了如此血跡。而另一人向下挖掘,才得如此結果,但他應當也沒能活下來——明明給的左右兩條路,非要上躥下跳,違背規則,自然走不出了。土地中隱隱有些腥味。
“向上?向下”周皖不禁伸出右手食指在空中寫著,抬起又低下的頭突然向右看去,“向右。向上是右,向下也是右。”
這麼想著,他便向右去了。
————“夫人,他能過得了陣嗎?”
“他啊,真不太好說,最危險的就是最後一道,無情。”
“這可如何是好!”
“這小子又不是你江家的,你怎地如此上心?”
“他雖然不是江家的,但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好吧,我去等他。最後一關給他救下了。
”“夫人……”
“我已經夠仁慈了。不狠一點,難成大事。”
————周皖一關關地闖過來,卻見後四關涉天文地理醫藥烹飪,自己勉強答出,不由得對最後一關有些緊張——如果門口那也算一關。
只是兩條路,左路謂無,右路謂情,兩條路的盡頭都是個拐彎。
無情?周皖一凜,自己真的能無情麼?
“情”路那邊突然傳來了幼兒的哭聲。
周皖情不自禁地踏出左腳,突然頓住:“這哭聲似乎有些詭異,不似是個孩童。說不定他是病了——他怎麼會在陣中?江城主真忍心……”
“啪!”鞭子抽地的聲音響起。又是哭聲,更加淒厲。
這一鞭可是抽在周皖的心上了。
“住手!”周皖喝道。但他的腳只是多邁出了兩三步。一是他有三分顧忌,二是他邁不出去了。
利箭突然從牆上正對著他射出,防不勝防。
不過,周皖可不是欺世盜名之輩。
周皖一個鐵板橋閃過射向他上半身的利箭——竟然還有下三路的箭,破空之聲勢頗為驚人。周皖雙臂一使力,兩腿懸空,踢開了三支箭,竟覺得足尖有些隱隱發疼。
箭過人起,只聽那幼兒的哭聲與鞭聲不休。
周皖拔劍在手,繼續向前衝。馬上就要到拐彎處,又驚聞亂石滾動之聲。周皖忙橫足停下,在前的右足突然陷入了泥土——那不是泥土,那如同沼澤!此時亂石滾動,滾到了轉角這片泥土上,都陷了下去。冒著氣泡的泥土上,許多的石塊在下沉,下沉……
周皖只覺得泥中有一股極大的引力在吞噬著他的右腳,他體內自然而然地生出反抗之力。他眼看著更多的石頭湧來,不由得有些心焦。然而幸好他發覺得早,這才沒有繼續下陷,終於脫離了泥沼。
亂石已沉浸,周皖的耳邊仍然縈繞著幼兒哭聲。
“都說了無情無情,你怎麼就是不聽。”春秋的聲音從“無”路那端響起。
“抱歉,春秋姑娘——那幼兒是……”周皖急切地道。
“那不是幼兒。”
“難道是鯢魚?”
“果然聰明。”
春秋的聲音來源突然變了變,那哭聲也安靜了。
周皖嘆息著走向“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