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大家都被關押在哪裡嗎?”範恩朝卓芙蘭問道。
女孩點點頭,“在我躲藏的碼頭左邊,有一塊平坦的空地,那裡是銀星樹舟的祭禮場,距離碼頭區不到一里地,我就是從那邊逃過來的。”
“他們是想一到目的地就儘快把俘虜送上岸。”方先道沉吟說,“如果精靈都被集中在空地內,那麼敵人一定會守在祭禮場周圍。我們不走入口,從外圍切入,就能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少爺,千知剛才沒看到你用占卜術呀。”
“傻瓜,這需要占卜嗎?用腦子想想就能明白。”方先道瞪眼道。
“那我們分頭出發吧。”洛輕輕凝聲說,“訊音儀正好一邊一個,如果遇到棘手的麻煩,不要嘗試獨自解決,儘管呼叫就是。”
“那你們知道靈樹在哪裡嗎?”山暉問。
“當然。”範恩毫不猶豫道,“植物都是一圈圈長大,靈樹也不例外。所有樹舟的核心,必定就在它的正中央。”
……
丑時(凌晨一點)左右,救援組一行人爬過一條條巨大的根鬚,潛入了祭禮場區域。
正如卓芙蘭所說的那樣,此處是銀星上少見的平整地帶,從樹舟中心蔓延出來的盤根古枝彷彿避開了這裡一般;數不清的藤蔓相互交織層疊,構築起了如同織物似的地表,踩在上面時甚至能感受到微微的塌陷。
祭禮場內則燈火通明,許多堆放在鐵盆裡的篝火熊熊燃燒。帝國人這麼做當然不是為了舉行祭典,而是沒有足夠取暖物的話,那些被捆成一團,就地而眠的精靈只怕有一半會凍死在歸途上。
為了監視這群俘虜,帝國人還在場地四周豎立起了簡易哨塔,配合滿地的火光,可以很清楚看到祭禮場的每個角落。
巡邏隊也有兩三支左右,不過和之前遇到的巡島隊不同,這些人只繞著此地轉圈,顯然是為了防範可能的脫逃者。
“要衝進去嗎?”千知盯著不遠處一個敵軍營帳躍躍欲試道,“千知可以打頭陣!”
“你省省吧。”方先道抓住她的後領,將其拖回到身邊,“我們得先解決最近的那座哨塔才行。誰願意去?”
“在下可以一試。”之前一直安靜跟隨的空玄子忽然開口道。
“你確定?”方先道意外的看了他一眼——在最初的設想裡,他更看好能變成動物接近敵人的山暉。
“是。那時候對術法的研究還沒有現在這般深刻,四象八卦論亦未普及,不過蓬萊古法仍舊有自己的可取之處。”空玄子取出木劍和符籙,咬破舌尖,一口鮮血噴在劍上,接著將其擲出——“道法,御劍術!”
那劍竟自己飛了起來,徑直朝著哨塔上方飛去!
百步的距離轉眼即至,木劍精準的擦過敵人咽喉,轉悠一圈後又回到了空玄子手中。而那名帝國哨兵則捂著喉嚨癱軟下去,他即使想叫嚷,噴湧的血液也將氣管完全堵塞,讓其一點聲音都無法發出。
好利落的手法!
方先道沒料到這位今天才認識的方士居然是名深藏不漏的高手。
卓芙蘭更是驚訝的捂住了嘴,這就是大陸那邊的擁魔者嗎?相隔這麼遠的距離便能悄無聲息的取人性命,簡直就跟……就跟帝國人一樣!如此可怕的國度,是怎麼願意跟逃難的諾亞樹舟達成結盟關係的?
“其實此招並沒有你們想的那麼強橫。”空玄子在眾人的目光下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如果用今法來說,算是巽術的一種。透過控制風來讓木劍飛行,可以起到攻其不備的效果。”
“巽術哪有這樣的效果。”方先道明顯不信,“操縱風我能理解,但這都一百來尺了,哪可能讓風一直圍繞在劍身周圍,分毫不亂的?”
這個距離甚至連劍都難以看清,更別提讓它來去自如了。
“這跟蓬萊的養劍秘術之術有關。”空玄子大方道,“我們選定一把劍後,便會用氣血滋養它,時間越久,它就越像自己的手足,即使相隔百步,依舊能感受到它的狀態。”說到這裡,他頗有些自豪的撫過劍身,“比如這把劍,已經陪伴了我快十五年,它的每一條紋路我都一清二楚。古法有云,氣為魂、血為魄,養到極致便是劍靈。”
“原來是這樣……”方先道恍然道,“那以後你少跟洛輕輕打交道。”
“呃……為何?”
因為這樣的劍她不養也有一大把。“總之你信我的沒錯就是了。”他轉向其他人,“現在是時候了,先拿下這個營帳。山暉,由你來打頭陣——用犬形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