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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聽說沒,三樓來了個奇怪的傢伙。”
“誒,有多奇怪?”
“不知道他跟紅姐說了些什麼,居然讓紅姐把閣樓裡的姑娘輪流往房間裡送,一去就是一二十位!”
“這人……未免也太俗氣了吧,他當是在集市挑菜呢。”
無雙閣的大堂裡,一群十來歲的姑娘圍在一起,正嘰嘰喳喳的討論著剛剛發生的怪事。這個點離開門迎客還有一段時間,能提前入內的,都是大有來頭之輩。這些人憑藉關係和財力,搶先挑選中意的女子,定下合適的廂房,在此地算是屢見不鮮的事兒。可像那人一樣把大批女子都叫到房裡的,姑娘們還是第一次見到。
餘霜雪也接到了等待的通知,不過她並沒有和那群小丫頭湊到一起,而是獨自坐在長桌一角,靜靜品著茶水。
她在無雙閣裡待了太長的時間,早已明白一些道理——任何時候都不要公開對客人評頭論足,至少不能讓大家都聽見。誰知道這裡面有沒有正好厭恨你、又恰巧得到客人喜歡的對頭,萬一多餘的話傳到客人耳邊,對方又頗有權勢的話,接下來的日子就有得苦頭吃了。
“餘姐,你在這兒啊。”忽然,一名穿著桃紅色開襟短裙的漂亮姑娘趴到她的面前,“沒想到紅姐會把你也叫上。”
說到這裡她忽然後知後覺的捂住嘴,“啊……抱歉,我沒有笑話你的意思……”
餘霜雪不以為意的搖搖頭,“無妨,我知道你心直口快。”
“嘿嘿,還是餘姐通情達理。”對方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腦勺。
這位粉紅衣飾的姑娘名叫歆桃,今年滿十四歲,才藝和容貌都是一等一的那類,傳言中已經好幾位豪客注意到了她,在接下來的幾年裡,她無疑能為無雙閣帶來豐厚的收入。像這樣“前程似錦”的女子,理應不會和早已過氣的老姑娘攪合在一起,可她偏偏有事沒事就喜歡往餘霜雪身邊靠,對此餘霜雪自己也覺得無法理解。
她如今已經二十五歲了。
二十五歲對青樓女子來說用風燭殘年形容都不為過,哪怕她仍是一名清倌人,但在大家的眼裡,她和冬天樹梢上的枯枝敗葉沒什麼區別。
甚至新來的女孩都會好奇的打探,為什麼無雙閣裡會養著這樣一名老姑娘,畢竟按照慣例,到後面無人問津的女子,要麼會轉為嬤嬤,要麼會當一名洗衣婆。當然,這是運氣還算不錯的,要是春樓不願意收留,被趕出去的女子命運才叫悲慘。
而餘霜雪在大家看來,顯然已接近這個結局。
只有少數人才知道,她曾是無雙閣當之無愧的頭牌。
“你說……這個奇怪的客人,到底會是什麼樣的人呢?”歆桃抬頭望向三樓,滿是好奇的說道,“我猜他應該身形健碩,腹部隆起;手指粗大、指節上戴滿玉石戒指;眉毛比筆桿還粗,眼睛宛若銅鈴。”
“為何?”餘霜雪挑了挑眉。
“文人不都講究一個情調嗎?花前月下、孤男寡女……兩人在一起才能品出那個味來,邊上站一個都嫌多餘。”歆桃分析得頭頭是道,“而這人一次叫上這麼多,像走馬觀花一樣挑選,肯定不是文人了,那模樣自然就得往文人的反面去選。能讓紅姐如此配合的,想必是個十分有壓迫力的人吧。”
“不管他是什麼人,反正待會就能見到。”餘霜雪端起杯子,“說不定今天你的追隨者又要增加一人了。”
“我……還是不要啦。”歆桃抱住胸口,“那麼厚重的人壓上來,我會喘不過氣起來的。萬一他想對我做什麼,一隻大手一抓,我豈不是反抗的餘地都沒有?他再堵上我的嘴的話……”
“行了,打住。當我什麼都沒說。”餘霜雪頭痛的打斷道,不得不說,新一代姑娘的想法和作風已不是她能理解的事情,特別是看到對方臉頰微微發紅之後。“你平時就瞎想些這種東西嗎?”
“是啊,我還寫成了好多故事,就是沒給人看過而已。”歆桃嘿嘿一笑,“要不餘姐……”
“不了,謝謝。”餘霜雪毫不猶豫道。
“我、我還什麼都沒說呢!”小姑娘一臉委屈道。
“喂,餘姐,不知你怎麼看?”這時,忽然有人將話題引到了她身上。
“她只要有機會,應該誰都成吧?”
“但那也得別人瞧得上她啊……”
這幾句私語聲音雖然不高,卻恰好能讓大堂裡的每個人都聽到。
人群中頓時泛起了一陣壓抑的笑聲。
“對啊,她都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