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這就是玉衡使的能力。”他感嘆道,“即使是我,也是第一次體驗到如此不可思議的坎術。”
“你……為什麼……”楚璞眼睛裡滿是難以置信。
“我必須先抽身離開樞密府,才有時間來佈置這一切。”高盛看著她,“其實我並沒有對你說謊——我害怕承擔樞密府覆滅的責任,才將你推上首位, 並委託你出訪啟國。可惜……這兩個月的時間裡,樞密府有了新的發現。”
“天庭……麼?”
“沒錯,我們沒能從天道之門獲得仙器鑰匙,但依然有一線希望開啟天庭。”高盛一步步來到她面前,“對月影寺廟的研究給了我們啟迪。”
玉衡使剎那間明白了許多事情。
單單一名羽衣,並不足以策動如此多的好手。
她之前也有命自己的親信暗中監視著永定城的七星使。
但高盛的辭行卻將自己摘了出去——他不光以退為進,還猜到受降儀式不會那麼簡單, 所以設下一個圈套, 讓自己的班底故意上鉤,好讓他的「權柄之劍」能發揮最大作用。至於月影寺的啟迪,恐怕便是用大量的氣注入仙器,將其強行喚醒,不管能不能奏效,大量祭品總是需要的。
而一場襲擊過後,羽衣青劍乃至七星使的氣,無疑是再合適不過的藥引。
“你向其他七星使……隱瞞了此事……”楚璞艱難的開口道。
如果樞密府真有反敗為勝的機會,自己根本不可能如此輕易的說服眾人。至少從其他七星使眼中,她沒有看到一絲有可能獲勝的希望。
天權使不置可否。
如此一來他的目的也很明顯了——那就是獨佔天庭。
相傳這座仙器堪比世外桃源,方士依託它便可不老不死,即使樞密府最終敗亡,也不會耽誤他的宏圖壯志。有了這麼一個遊離於世外的寶物,也難怪他會生出如此野心。
楚璞的表情忽然輕鬆下來。
“一路上辛苦你了。”高盛再次召喚出自己的利劍。
“你怎麼知道……贏家就一定是你?”她虛弱的笑道。
“莫非你想說,這一切仍是幻象?可惜……權柄之劍能追朔源頭, 哪怕刺中的是虛像,也一定會傷及本體, 坎術對其毫無意義。”高盛不以為意道, “你以為自己派人盯梢七星使的舉動, 真的不會被覺察到嗎?你有懷疑,自然就會多一重準備,但對我來說又有什麼意義呢?不管我現在是不是仍身處你的領域之中,刺下這一劍後,你都必死無疑。”
當然,這份能力並不僅限於虛像朔源。
作為天權使的傳承,權柄之劍甚至能將目標的影子、氣味、甚至所使用過的物品,來當做朔源的路徑,只不過聯絡越是稀薄,其效果就越不明顯罷了。而作為施術人,坎術與本體的聯絡極為緊密,攻擊幻象幾乎能將傷害完全朔源給目標,並且它無法被任何盔甲或術法阻擋,堪稱必死之劍。
天下間還有什麼權力比定奪人的生死更加顯赫呢?
事實上在請辭時,高盛有許多機會可以殺死玉衡使,但單純的毀掉楚璞並不是他要的結果,她必須是因為受降儀式而死, 才能最大限度的打擊和談。
“我確實阻止不了你……”楚璞低聲道, “可如果……我也是餌呢?”
高盛微微一愣。
“你說什——”
這句話尚未說完, 一支黑箭便已從前方迎面射來!它的速度之快,宛若一道漆黑的光!
他終究也是羽衣水平的方士,即使面對如此快的箭影,他還是驅使自己的身體做出應對,改變權柄之劍的方向,直噼向黑箭。這是朔源一擊,一旦命中箭失,不管襲擊者是誰都會遭受重創!
但就在他將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黑箭上時,一發消聲彈丸已悄無聲息的從側面貫入了他的體內。
巨大的動能瞬間撕裂了他的肋骨與內臟,旋轉的彈丸一路橫掃過腹部,再從另一邊鑽出,將他的身軀中段絞成一團肉泥!
在外人看來,天權使就像捱了一記巨斧橫掃般,身體幾乎斷成兩截,僅剩下一些皮肉相連。
他的野心與算計,都在這一刻煙消雲解。
為什麼?
高盛上半身倒在楚璞面前,腦中滿是疑問。
他選中楚璞的另一個理由,無非是她能力出眾,卻過於年輕而缺乏底蘊。她的親信與侍衛不過是樞密府中更年輕的一輩人,品級只有問道水平,根本不值一提,又怎麼可能在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