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玲瓏難以置信的回望向楚璞,她已經有些分辨不出究竟哪一邊才是真實發生的事了。
“哪一邊都是真的。”玉衡使輕喘了口氣,“我不過是製造了兩個相同的區域罷了。在這個領域內,對我和寧婉君懷有敵意的、以及想要幫助我的人,會被引導至這間大殿;而對陰謀毫不知情的人,則會正常前往東城郊外。換而言之,即使人人都朝著一個目的地前進, 也會在完全不知情的狀況下被分隔開來。”
她頓了頓,“我說過了,它既是坎術……又不是坎術。”
即便是雨玲瓏,聽到這裡也感到了一絲震撼。
「虛幻和現實在並行前進」——這句話再次浮現於腦海,不過這一次,她對並行一詞有了全新的認知。
正因為寧婉君走上受降臺是真實發生的情景,所以才會讓羽衣青劍全部迷失其中。
怪不得玉衡使是七星之首。
相比這份能力,定奪他人生死的權柄之劍與攻守兼備的無形實體確實遜色那麼一籌。
要不是天啟軍有完全不依靠人的偵測手段, 雙方的較量恐怕仍不好說。
“能麻煩你帶我下城樓嗎?”楚璞低聲道, “我的人都在東城外等待,只要到了那裡,他們就會接手剩下來的事情。”
顯然,玉衡使並沒有把自己的計劃透露給親信。
這不得不說是一種諷刺,身處大本營永定城中,面對幕後蠢蠢欲動的敵人,她唯一能信任的除了自己外,竟是一名前敵國的方士。
雨玲瓏自然不會推脫。
她將楚璞整個抱起,緩緩朝城牆階梯走去。
“請轉告夏大人,我應諾的事情已經完成,還望他遵守約定,放過徐國的參戰方士。”楚璞的聲音愈發輕微,“等到傷好之後, 我自會前往上元城請罪。”
“請罪?”雨玲瓏疑惑道。
“總得有人為這場戰爭負責……我既然是玉衡使, 就得擔起這份責任。”
“你跟夏凡談協議的時候,他提到這個了嗎?”
楚璞遲疑了下,“並未。”
“那就行了。”她不以為然的聳聳肩,“那傢伙是不會隨便找替罪羊的, 你就算想請罪,估計都沒人搭理。不過去啟國還是得去的,大遷徙肯定也包括其他五國在內。”
“那……傢伙?”
“咳咳,你聽錯了,我說的是夏大人。”雨玲瓏清了清喉嚨,“總之,你專心養傷就行,這段時間我依舊會在暗中護你周全。”
楚璞還有其他想問的,比如大遷徙是什麼,但這時守在城門口的侍衛已經注意到了渾身是血的兩人,轉眼間,幾名親信便飛速衝了過來。
“大人,發生什麼事了!?”
“您……受傷了!喂,快去找醫師!”
“這人是誰!?”
也有人將劍指向雨玲瓏。
“她是我的朋友,放她離開,她跟此事無關。”楚璞虛弱的呵止道。
懷疑歸懷疑,侍衛們還是遵從了玉衡使的命令——他們找來擔架,扛起玉衡使朝樞密府奔去。
分別之際, 雨玲瓏看到對方朝她動了動嘴唇。
那是“謝謝”一詞。
「可惜了。」影子從她身邊冒出道。
“可惜什麼?”雨玲瓏皺眉。
「玉衡使的傳承啊。剛才伱若是動手,她連最基本的反抗都做不到。」影子摸著下巴, 一副感慨的模樣,「反正受降協議已經簽訂,夏凡的目的達到,你的任務也就到此完成。至於她傷勢過重,死於天權使之手也合情合理。而永定城樞密府裡就有傳承法器,只要帶著她的靈魂潛入進去,你就會一躍凌駕於羽衣之上,不……甚至更進一步——」
雨玲瓏一擊手刀將影子腦門劈成了兩半。
「我可是為了你好!」影子伸手將自己的腦袋重新拼合,「你不是想要變強嗎?」
“但不是透過這種方式。”雨玲瓏白了搭檔一眼。
「過去的你可不是這樣。」影子嘟囔道。
她知道對方指的是剛進入樞密府的時候。
那時候她還沒有成為核心成員,也不是人人畏懼的“射影”,為了變強,她什麼都願意去做。
不過自從跟隨顏箐加入金霞一方後,這份心境便發生了變化。
近七年時間裡,她的心變得柔軟了許多。
只是雨玲瓏並不排斥這種變化。
正如她不再用射影這個名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