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有外來妖找上門來了?”幽蘭看了報告的兔妖一眼,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為什麼傳訊的不是烏烈本人?”
“這……奴婢不知道。”後者惶恐的低下頭來,“奴婢看到烏烈和來訪者站在一起,而不是平時的妖化形態。”
幽蘭伸了個懶腰,從床頭坐起——山莊之主窮奇從來不會在她這兒留夜,天還未亮便會出門狩獵,所以大部分時候她都是山莊的代主人,或者說壓寨夫人。
雖然她自己並不這麼認為。
一個偏僻山嶺裡的山莊之主,哪裡夠得上做自己的伴侶。
只要狐妖樂意,什麼樣的人得不到手?
人心本就是最容易扭轉的東西。
她只不過是需要窮奇的威勢才假戲真唱,讓大家誤以為此罷了。
“來的有幾個人?”
“似乎就一個女人。”
“落單的可憐鬼麼。”幽蘭移步下床,將掛在床頭的衣服披上赤裸雙肩,隨後走到鏡前,拿起唇脂在嘴上塗抹起來,“行了,既然是妖,就先放起來瞧瞧吧。把來者和烏烈帶去養心堂,我會在那兒見他們。”
兩刻鐘之後,狐女緩緩走進養心殿——這也是月臺山莊裡最大的一棟屋子,仿造宮殿大堂而建,拿來見客至少不會顯得寒酸。
見到陌生妖怪,幽蘭不由得一愣。
對方居然也是狐妖!
年紀比自己要小,臉上毫無媚色,一看就知道是未經人事的那種。
簡單來說,還是個雛兒。
她忍不住想要笑出聲來,狐妖屬坎,運用自己的天賦能力那應該是一種本能才對。這傢伙連葷都沒開,到底是在什麼環境裡成長起來的?
也罷,調教一名新人或許亦是份不錯的消遣。
“歡迎來到月臺山莊,我是這兒的代主人,你可以叫我幽蘭。”她在女子對面坐下,好整以暇的輕笑道,“說說你的來歷吧,我很好奇你是如何找到這裡的……還能讓烏烈一路跟隨過來。”
後半句話讓鴞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我叫黎。”黎簡短的說道,“我是來尋人的。”
“尋人?”對方耿直的態度讓幽蘭略有些不快,“不是來這兒尋求庇護的麼?”
“不需要。我找的人有兩個,一名書生和書生的妻子。”黎直入正題,“據我所知,他妻子曾來自這個山莊,卻又被野妖擄走,下落不明。但書生來這兒了應該沒錯,因為山領裡突然多出來的氣味和你身上的香囊正吻合。”
“是嗎……我懂了。”幽蘭打量了對方兩眼,接著向烏烈招招手,“你過來。”
後者小心翼翼的來到她身邊,“幽大人,您有什麼吩咐——啊!”
話音未落,他已被幽蘭一把拉倒,重重的撞在了桌面上。狐女抽出一把匕首,對準烏烈被按住的手插下!
與此同時,黎也一步躍上桌子,搶在匕首刺入前扣住了幽蘭的手腕!
“你這是何意?”她震驚的問道。
鴞妖不是他們的人嗎?為什麼突然就對這傢伙拔刀了?
“按照規矩,他發現情況應該先向山莊彙報,而不是慢悠悠的跟你一起過來。違反了規矩就得受罰,我廢他一隻手是給他個教訓,這你也要干預麼?”幽蘭冷冷的盯著黎,“等我收拾完了他,自然會帶你去見想見的人。”
妖的自愈能力頗強,被刺穿手掌養上一個月就能恢復,在她看來,沒有人會拒絕這樣的提議,然而黎斷然搖頭道,“放開他,然後把書生和他的妻子帶過來。”
“敬酒不吃吃罰酒!”幽蘭勃然大怒,她已經很久沒有被人這般頂撞過!甩開烏烈的同時,她對面前的年輕狐妖施展出了天性術法——
惑心神!
黎瞬間呆在原地。
“嘖,真是給臉不要臉。”幽蘭惱火的揉了揉手腕,“本看在都是狐妖的份上,還想提攜你一把,既然如此不識象,那就給我做奴做婢好了!”
不過這丫頭還挺耐看的。
五官雖然未多加修飾,卻有種天然的美。
哼,皮套倒不錯……幽蘭伸出手,摸向黎的臉頰。就在這剎那,她感到一股寒意從心頭陡然冒起,只見自己的手不知何時沒了皮肉,只剩下一副血淋淋的白骨!
這是……中了幻術?
“不要動。”耳邊響起一個低沉的聲音。
幽蘭眨了眨眼,不知何時黎已經站在了自己身後,而那柄匕首就架在自己脖子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