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克西絲在典藏館裡看過那些成功走完登龍路,從普通擁魔者一躍成為龍裔之人的傳記。按他們的說法,挑戰似乎因人而異,並沒有固定的破關方法。就連對塔內空間的描述,那些記錄也不盡相同。
但有一點她可以確認,那就是走完登龍塔絕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挑戰者有強有弱,卻都受了不小的傷,完好無損完成登龍的一個都沒有。考慮到還有不少失敗身亡者,她估計自己被封印施法能力後也得遭遇一番苦戰。
大概這正是高層和普遍信徒所認可的“懲罰”。
無論如何,這個結果已比她預想的好了太多。
就算無法透過登龍塔,半途身死,那也比一些極具羞辱性的刑罰要好。
她終究是一名女子。
哪怕意志再堅定,真要經歷那些在眾目睽睽下實施的處罰,她依舊會感到一絲懼意。
塔克西絲躺回床上,仰望著漆黑的天花板——此時應該是夜晚,也是太陽神暫離世間的時刻。不知為何,她忽然想起了夏凡對太陽路線的描述,照他的意思,太陽並不會遠離眾人,只是出現在了世界的另一邊,為無盡海對面的生靈提供光照與溫暖。
就連月亮本身也不過是太陽折射後的熒熒之輝。
倘若這種說法是真的,那納塔庭信仰的也不過是另一個太陽罷了。
還好他來的是聖翼群島。這言論要是讓月之女神教會聽到了,怕不是當場就要把他綁起來施以放血之刑。
想到這裡塔克西絲先是忍不住輕笑兩聲,但很快一股低落感便隨之湧來——自己說好了等交接完任務就去下榻地找他,結果這一拖就是好幾天,他一定會以為自己失約了吧。
她不是沒想過託賽達羅團長給使者團遞個訊息,可一想到自己的處境便生生剋制下來。這種時候她的任何舉動都會被其他信徒盯在眼裡,加上東方使團本身就是異鄉來客,一旦傳口訊的事被發現,很可能給夏凡和黎姑娘等人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何況……使者團真正需要的人不是她。
聖靈之子也好、教會其餘高層也罷,對方需求的是一個能為他們驅散邪魔侵蝕的醫者。
她離使團越遠,他們反倒越容易達成目標。
之後的路只能由她一個人來走。
想到這點,塔克西絲下意識捲起身體,抱住了雙膝。
忽然,一個輕微的塔塔聲從頭頂傳來。
在夜深人靜的禁閉室裡,這個異響顯得格外清晰。
塔克西絲不由得睜開眼睛,重新坐起身子——因為塔塔聲不僅沒有遠去,反而在房屋上方徘徊起來。
是哪裡來的野生動物麼?
她靠到牆邊,仰頭望向天花板邊緣那個狹小的高窗——作為禁閉室的通氣孔,它只有四個拳頭大小,中間還設有鐵格柵,別說人了,連老鼠都難以穿過。
透過格柵,塔克西絲隱約看到了一張貓的臉龐。
自己果然是悶久了,她有些自嘲的心想,連看到一隻貓都會如此在意。
而且這貓也太肥了點吧,它好像在試圖穿過鐵窗,但無論多努力都無法把頭探進來,反倒令臉上的橫肉擠成了一條條“臘腸”。
這傢伙……莫非是餓昏了頭,覺得自己這裡有吃的?
塔克西絲搖搖頭,正想把對方趕走,突然一個念頭鑽入她的腦海。
等下……這隻貓似乎在哪見過!
她冥思苦想一番,終於在記憶的角落裡找到了一隻肥貓的身影——無論是前往外務大樓盤問夏凡,還是隨使者團搭船前往希拉城,她似乎都在不經意間撇到過一隻黑白相間的野貓。它似乎永遠只出現不惹人注意的邊緣地帶,每次掃到對方時那黃褐色的雙眼睛彷彿都帶審視之意。
不對,那不是一隻野貓!
塔克西絲永翼忽然感到渾身泛起了一層疙瘩!
它也是使者團的一員!
少女想到這裡猛地貼向高窗,踮起腳尖,將一隻手儘可能舉高,想要碰到對方。
接著,她摸到了一樣十分輕盈的東西。
而貓的腳步聲也在此刻完全消失,從頭到尾,它都沒有叫過一下。
塔克西絲收回手,發現那是一張捲起來的糯米紙,這種既透明又輕薄的玩意偶爾能在一些高檔甜點上見著。
攤開紙卷,上面寫著一排小字。
「不用擔心,我在看著你。」
一瞬間,一股暖流湧上了塔克西絲的心頭。
她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