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旁法師們也完成了施法佈置,許多玻璃瓶被擺在棧橋之上,裡面盛放著的都是純粹的靈魂。
好大的手筆,傑恩心道。
他知道靈魂提煉不易,攻陷世界島時法師也只在最關鍵的時候使用,沒想到這一次他們就拿出了近百瓶。
天知道這些靈魂都是從哪裡收集來的。
隨著公爵的命令,士兵開始用力旋轉起箱子上的絞盤來。
鐵箱側壁漸漸合攏,一點點擠壓著犯人的生存空間。
傑恩不免有些訝異,這位大人難道是想把犯人活活壓死?這種處刑方式雖然說不上有什麼不妥,放到帝國首都廣場上實行還能起到以儆效尤的作用,但在冰天雪地的永凍海上行刑就有些多此一舉的感覺了。
“閣下,您這是打算要……”
他剛剛開口,便被阿芙樂爾打斷了詢問。
“這並非沒有意義的折磨,而是引發靈魂震顫的關鍵。”後者平靜的說道,“你聽過有一種叫淵鬼的邪魔嗎?”
傑恩老實的搖搖頭。
說起大炮種類和操船技巧,他能談上一整個下午,但對邪魔的瞭解,他基本還停留在詭異且難纏的敵人印象上。
海上遇到邪魔的機會並不多。
“這是東方的命名,他們把邪魔細分成成六個種類,大類下再根據其特點進行命名,在這一點上,他們做得比我們要好。”阿芙樂爾接著道,“淵鬼就是這樣一種邪魔,它通常喜歡縮卷在狹窄的空間裡,將不小心靠近的人拉入其中。無論目標有多大,都不會損壞它們的藏身之所,所以發生變化的只能是那些被逮到的倒黴蛋。”
艦隊指揮突然打了個哆嗦。
這股寒意不是來自於永凍海的雪花與浮冰,而是放置在碼頭上的鐵箱。
那不斷縮小的空間,對犯人來說豈不就等於淵鬼的牢籠?
“看來你發現了。”阿芙樂爾笑了笑,“淵鬼可以被人為的引匯出來,東方就曾利用類似的刑具,製造暗藏淵鬼的法器。不過我們的研究要更進一步,你接下來就會看到。”
這時,哀鳴聲響了起來。
合攏的箱壁將犯人死死的壓制在中央位置,最先傳來痛苦的是手臂與胸肺。肋骨向內收縮帶來的劇痛讓他們忍不住放聲哀嚎,但很快這聲音便衰落下去——倒不是死亡來得如此之快,而是前後的鐵板抵在了胸背上,使得他們沒法順利完成吸氣呼氣過程,慘叫自然也就無法發出了。
但那不代痛苦也隨之消失。
從犯人猙獰的面容和發紅的臉頰來看,就知道他們承受的折磨已遠遠超過了永凍海的嚴寒。
瓶中的紫色靈魂也隨之開始震顫,彷彿被什麼東西牽引住了一般。
公爵閣下想要製造淵鬼?
意識到這點的傑恩範裡特倒吸了涼氣。
雖然月之女神教會不像太陽神教會那樣對邪魔持有強烈的敵意,但在公開場合也多次表達剷除邪魔是教會本職,畢竟所有人都知道,邪魔與生靈不共戴天,是地獄派來人間的爪牙,剷除邪魔就是在獲取民心。
而公爵背後的塔留斯陛下,也是教會的主要執掌人,和教皇幾乎平起平坐。阿芙樂爾所做的一切,都可以視為獲得了陛下的同意與支援,這豈不是意味著教會高層自己就在製造邪魔?
還有……為什麼公爵會提到東方的邪魔知識?他印象中納塔庭並沒有與世界邊角之國建立過外交,這些訊息究竟是如何傳到帝國法師耳中的?
不過他作為一名職業軍人,對陛下忠心耿耿,不該歸他管的問題,他絕對不會輕易打探。
擠壓的時間相當漫長。
似乎是為了加深受刑者的痛苦,越到後半段士兵旋轉絞盤的速度就慢。現場偶爾會響起一兩聲骨骼碎裂的咔嚓聲,其他時間都只有瀕死般的喘息。
鮮血從箱子的縫隙中滲出,染紅了碼頭上交疊的藤蔓。
“大人,求您給他們一個痛快吧!”長老科斯琳忍不住哭喊道。
阿芙樂爾嘆了口氣,“我本來想跟你分享前往新世界的榮譽,但看來你是無福消受了。”她朝親衛點點下巴,“把這位大人帶下去吧。記住,不要讓她碰觸到樹舟的任何一根枝丫。”
“是!”
很快幾名士兵一擁而上,將央求著的精靈長老架起,拖出了碼頭區。
兩刻鐘後,行刑已接近尾聲。
肋骨斷裂後身體的抵抗強度驟降,內臟挨個破裂,不少人口中已經被擠出了血肉碎屑,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