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暗嘆息,輕輕揮手:“罷了,起來吧。朕恕你無罪,你先說,是怎麼回事。”
蕭然站起來,雙手呈上那封信:“請大哥過目。”
蕭潼將信接過來,從頭到底看了一遍,一雙濃眉不覺鎖緊,冷肅的臉上更增加了幾分寒意,幽深的雙瞳中漸漸露出震驚之色:“此信從何而來?”
蕭然微微一呆,自己瞞著大哥派往各國的密探只為收集天下風雲錄的資訊,以及及時回報各國的動向,可若是被大哥知道,也許會覺得自己膽大包大,暗藏野心,所以他不敢說,只能撒了一個謊:“回大哥,自從假摩戈出現,小弟便找了瞭解塔薩風土人情的人到羌歌去,調查塔爾穆的下落及摩戈的家世。如今我們已知道摩鉤與塔爾穆的一些情況,卻不料此信揭露了更大的秘密。照馮逸這麼說,朝廷派往塔薩的太守郭遜已不是本人,或者說種種跡象表明,他可能已是他人易容。
大哥這兒只是每月得到平安奏報,卻哪知千里之外的塔薩發生了什麼。若是連指揮使司馬常青也被人替換,那麼塔薩很快就被那雙幕後黑手操縱了。而此人,十之八九是塔爾穆本人。
所以,依小弟猜測,摩鉤在京城興風作浪,完全是為了轉移我們的視線,讓我們將注意力放在他身上,而塔薩那邊,塔爾穆則在悄悄行動。
另外,從摩鉤帶來的那些殺手看,這些人應該是訓練有素的。塔爾穆也許正是憑了這些殺手將郭太守暗殺,然後悄悄取而代之。
據馮逸道,太守府中侍衛、僕從幾乎十之八九已被更換,而太守夫人、子女又不見露面,前後不過半個月時間,塔爾穆行動之快令人咋舌。
馮逸道,指揮使府未見異常,但小弟恐怕塔爾穆很快便會採取行動,所以小弟有兩點建議:一,小弟立刻用飛鴿傳書,命馮逸向司馬常青示警,加強戒備,同時監視太守府;二,請大哥下旨,徹查現在的郭太守其人。不知大哥意下如何?”
蕭潼微微頷首:“三弟,難得你保持警惕,而你派出的人如此能幹。朕依你所奏,你可以用靖王的名義向司馬常青示警。”
“是,小弟領旨。”
“朕明日上朝便下旨召郭遜進京,看現在這個郭遜是奉詔還是抗旨,則其人是真是假一試便知。”
“大哥英明。”
“還有何事?”
“大哥,宇文統領現在何處?”蕭然忽然問了句。
蕭潼一愣:“你問他幹什麼?”
“小弟想請大哥增派援手,保護天牢。”
“你唯恐塔爾穆派人來劫牢?”
“正是。”
“這麼多天毫無動靜……”
“也許是他們留在京城的人去搬救兵了,也許是塔薩那邊的人還未及時趕到。總之大哥留著摩鉤一日,天牢就有一日不安全。小弟前幾日一直心如死灰,所以沒有考慮此事……”蕭然說到心如死灰四個字,聲音低沉下去,沉靜的眸子中泛起波瀾,一種痛楚無聲地流露。
蕭潼心頭一動,這個傻小子,終於肯向自己吐露心聲了麼?原來自己對他的責罰讓他如此痛苦,竟至到了心如死灰的地步……
“朕明白。”他和聲開口,眼裡已有了暖意。
蕭然呆了呆,低聲請示道:“大哥打算什麼時候釋放他們兄弟倆?”
蕭潼眼裡露出笑意:“你說呢?”
“莫非大哥雖然同意釋放他們,卻仍然想用他們為餌,引塔爾穆的人上鉤?”蕭然探詢地看著自己的大哥。
蕭潼暗歎,這個兄弟,真是玲瓏剔透啊。
“正是。其實朕已命宇文增派人手,不過他今日被朕罰了……”一語出口,蕭潼眼裡便泛起了些許怒意。
蕭然一下子明白過來,又是自己害了宇文大哥,再次跪下,澀聲道:“大哥,是小弟派人去找宇文統領的,與他無關,請大哥不要怪罪於他。”
蕭潼氣結,不知道身上有傷麼?動不動就下跪認錯,若是再撕裂了傷口,你自己看著辦!心中生氣,故意板著臉道:“朕已罰過他。無論如何,他不該私自洩露朕的行蹤。作為朕的侍衛統領,他若連這點都不知道,朕早該扒了他的皮!”
“大哥……”蕭然抬頭看著大哥,帶著懇求之意,“宇文是無辜的……”
“朕讓他回家休息了。”蕭潼的口氣軟下來。
“謝謝大哥。”
“起來,回去吧,朕馬上派人傳旨,召御林軍來保護天牢。”
“是,小弟遵命。”蕭然站起來,欲行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