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明天早晨再走。
小斌幾個人繞開了膠衣,往前走過去,我蹲了下去,把手指放在膠衣上。
果然指尖傳來的感覺讓我顫抖。
就是這種感覺,非革非皮,既不是人類的東西偏偏也不是土石木塊。
也就是說,那天晚上我在古廟中摸到的肉身菩薩就是有人穿著膠衣在那裡站著。而同時,愛丫看到的那個女鬼也是有人穿著膠衣。
也就是說,我無法解釋的事情又少了一種,鬼神的可能性又少了一種。
一直以來屠殺我們的都是人。
其他人看到我摸那個膠衣,風月撇了撇嘴說,你還真變態,變態。
我站了起來,然後說,愛丫瘋之前,有一個人穿著這個膠衣進了她的房間,然後在她的胸口上刻字。之後可能怕我們搜查,把這個東西扔到了這裡。這裡距離旅店有一段距離,如果不是我們要上山,恐怕永遠也不會發現。
幾個人走了回來,馬天成說,你是說這是一個兇器?
我點了點頭說,而且之前我們總是在猜測有女鬼或者有女人作案,但有了這個證據,至少可以說明第一沒有女鬼,第二男人穿上這個也沒有問題。
小斌三人互相看了看,然後聳了聳肩膀說,還是懷疑我們了?你也是男人,你有沒有可能穿上?
我跟著幾個東西實在是沒有辦法交流,馬天成說,要是走就快點走,今天說不上還能上一個山頭。要是害怕就回去,磨磨唧唧的最後啥也幹不成。這個東西都讓人丟了,你現在還指望著能在上面做個dna啥的麼?開玩笑,趕快扔了趕快走。大家都互相監督點,真有人打算動手的話,老子不廢了他。
馬天成的吆喝聲中,我們從新上了山,雨雖然過去了,山還有點滑。
講真的,這鬼天氣不太適合爬山,你看這幾天大雨把整個天空沖刷得蔚藍一片,漫天的青天白雲好似世外桃源,可空氣很潮溼,這麼潮溼的空氣在這個四面環山的盆地之中形成了一片細霧。
還不能準確地光這種東西叫做霧,它非常潮溼,要比霧厚重不少,是成塊的,山下沒有,越往上中越重,而且飄散在半空中,環繞著你,我們往上爬了一個多小時,這山比較矮,總算是到了山頂,此時此刻所有人的衣服都溼透了。
我回頭望了望,旅店現在好像是一塊火柴盒,若隱若現地在我們後方。
前面是山,依然是山,到處都是山連著山,此起彼伏,讓人絕望。
上了山之後自然是下山了,這座山與下一座山是連著的,可是山峰還是有頂有谷的,山谷不陡,我們這些人下的速度卻比上山的時候慢上不少。
上山容易下山難,更何況我們還有一個瘸子硬要跟著。
這三個男生估計真的是嚇破了膽,正常人腿腳都成那樣了,肯定是躲在旅店不出來,小斌則不同,咬著牙跟著我們一直走著。
當然也沒有人為了照顧他去攙扶一把什麼的,大家都在逃命,人性都是自私的,我們唯一做的就是每當我們離小斌過遠的時候,大家找一個地方停下來,休息一會兒,然後看小斌氣喘吁吁地跟著。
然後我們站起來,也不管他,繼續往前走。
我每次回頭看小斌一瘸一拐的身影的時候,總覺得他好像是一隻野狗。我的確對他沒有任何的同情心,因為他幾乎是我見過的人之中人性最惡劣的人之一,這群學生黨沒有一個好東西,真死光了我也不會皺一皺眉頭。
大家默不作聲地走著,這山雖然多,倒也沒有想象中那麼可怕,大家摔幾個跟頭都很正常,一步步往前,居然在天黑之前上了第二個山頭。第二個山也是石頭山,跟第一座山沒啥差別,上面植被長得都很矮小稀鬆,到處都是光禿禿的石頭。
此時此刻天已經黑了,馬天成說,兩個選擇,在這裡露宿或者是下山。
小斌看了看下面說,不是說兩個山頭就能看到村莊麼?這都是第二個了吧。
馬天成說,這能叫山頭?我告訴你,我說的第一個山頭在那裡,你看吧。
馬天成指了指前方,黑漆漆的夜色中一個巨人屹立在我們面前,我不知道它有多高多大,可我知道我真的未必能夠爬上去,能夠征服它,能夠超越我的宿命。
黑漆漆的巨人讓所有人都很洩氣,小斌說,這夜裡沒有狼吧。
馬天成說,你不是說讓狼咬死也比讓鬼殺了強麼?現在反倒害怕了?
小斌沒接茬,而是自顧自地說,我的腿痛得厲害,要不然就在這裡過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