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人,四歲克母,十歲克父,凡親厚者皆不得善果,二十四歲夭亡,望檀越慎察之。說完,大哭而去!”我搖頭嘆道:“果然是個瘋子!”程頤喝了一口咖啡,續道:“當時,小女孩的父母也都這麼想,可是一年後,小女孩的母親就死了,十歲時候,父親也死了,成了孤兒。村長好心收留她,供她上學,小女孩考上大學那年,村長也死了。正如那個道士所言,凡親厚者,皆不善果!”我想了想道:“或許是巧合也說不定!”程頤搖頭道:“小女孩小的時候,跟同村的一個小夥伴要好,一天兩人在河邊玩耍,小女孩不慎落水,她小夥伴將她救起來,自己卻淹死了。從此再沒有人敢跟她玩耍。”
我咋舌不已。究竟一切都是巧合,還是命相如此?程頤的聲音轉為低沉,道:“漸漸的,她自己也相信了瘋道士的詰語,不跟別人說話,不跟別人接觸,完全把自己封閉起來。大學四年,她一個朋友也沒有,也不接受任何男生的追求。她以優異成績從學校畢業,並在另一所大學找到工作,二十四歲生日那天,她終於接受了一位苦苦追求她長達八年的男生的示愛。一切似乎都往好的方面發展著,事業有成,愛情甜蜜。生日那天,天氣很好,風和日麗,兩個相愛的人剛剛看完一場電影,準備去吃午飯。他們都陷在濃情蜜意裡,完全感覺不到悲劇即將上演。當他們攜手在十字路口等紅燈的時候,這時,一陣風將女孩頭上的頭巾吹落,頭巾飄向馬路中心,女孩情急之下去追頭巾,卻沒注意到一輛車風一般飛馳過來。男孩立即衝上去,想要推開女孩,可是,那輛車來的實在太快了,兩個人同時被車撞上。”
‘啊’地一聲,我失聲叫了出來。
第三卷 活在人間 第七回 我和殭屍有個約會(一)
程頤沒有繼續講吓去,而是沉浸在一中悲傷的情緒中。我受了感染,心裡也很難過,沒有打擾她。過了良久,我終於忍不住內心好奇,問道:“後來呢?他們怎麼樣了?”程頤苦笑道:“還能怎麼樣,男孩死了,女孩成了植物人。”雖然我早想到這個結果,聽她說出,我還是心中一震,說不出話來。手捧著咖啡,感覺它熱熱的溫度,心內好受了些。程頤眼神迷離,喃喃自語:“四歲克母,十歲克父,二十四歲夭亡,凡親厚者皆無善果。瘋道士說的話似乎一一都應驗了。只是他卻沒算到四年之後,那個女孩卻又醒了過來,變成殭屍!”
聞得此言,我心內大震,雙手一顫,咖啡差點跌落。還好我眼疾手快,重又捧住了。饒是如此,還是有不少咖啡濺出來,灑在我衣服上。
程頤的速度快得驚人,我只覺眼前一閃,她已拿著面巾子給我揩拭衣服上的水漬。我將咖啡放在桌上,退在一旁,任她施為。她一面揩拭水漬,一面說道:“怎麼這麼不小心。”我還能說什麼?其實我早該想到她所說的那個小女孩就是她自己。只是想不到她生前如此不幸!她是一個可憐的人。沒有朋友,沒有親人,剛剛確定戀愛關係的愛人又忽然失去,難怪她身上的怨氣如此濃重,她的怨氣維繫著她的心脈,讓她雖然變成植物人,卻得不死。
重新歸座後,程頤衝我笑道:“嚇壞了吧?說真的,在我所有交往的異性中,你的命是最硬的,你知道為什麼嗎?”我問道:“為什麼?”她道:“因為我們是天定的鴛鴦蝴蝶命,註定要糾纏不休!”我想笑,卻笑不出來。低頭喝了一口咖啡。苦苦的,很難喝。
沉默了片刻後,程頤繼續講她的故事:“在我被車子撞倒那一刻,以前的種種放電影般,在我腦海閃過,懊惱、痛恨、怨毒、詛咒,種種情緒聚集在心中,形成一股沖天的怨氣,正是這股怨氣,讓我變成不死不活的植物人。我在校醫院寂靜躺了三年多,像是做了一場夢,等我醒來的時候,一切都那麼不真實。一切都不一樣了。”
她醒來時已經變成殭屍,當然不一樣了!
程頤道:“屠天說,他每次經過校醫院都感受到一股沖天的怨氣,終於有一次,他忍不住走進去看了一眼。他看到了我。他說,他看到我的第一眼,就想把我變成殭屍,他說我身上的怨氣是做殭屍的潛質,殭屍正是天地怨氣所化,不死不滅。但是,當時他並沒有這麼做,他已經很久沒吸人血了,吸血這東西,對於殭屍來說,就好像吸毒,上了癮就戒不掉。”
她頓了頓,繼續道:“然而,屠天終於還是將我變成了殭屍,就在那個月圓之夜,他竄進我的房裡在我脖子上咬下去。無巧不巧,這個時候,你出現了,還在他面前張牙舞爪。”她看著我,眼中滿是笑意,好像在說:你真厲害,居然在殭屍王面前張牙舞爪。
我嘿嘿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