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我們就此收手。精靈軍地施法者便可以利用這一夜時間重新記憶法術。而敵人的將領甚至有可能孤注一擲,死中求活,在夜色的掩護下分頭突圍——以我軍如此微弱的兵力優勢,以及這附近一望無垠的平坦地形,根本不可能堵住所有地敵人。而這上萬敵軍一旦流竄開來,就會像他們之前在北岸大草原上做的那樣,如蝗蟲般將月亮湖南岸地城市和村鎮也摧殘得滿目瘡痍!要是真的出現了這種情況,那麼仗也就沒必要再打下去了!”
說到這裡。特庫姆塞幽幽地嘆了一口氣。稍微猶豫了幾秒鐘。還是刻意壓低聲音。將他地另一層顧慮也坦白地說了出來。
“另外……你也看到了。我地軍隊並不穩定。甚至不是很可靠。我名義上是這片大陸所有原住民地共同領袖。但是真正能夠管束地。卻只有自己地那幾塊直轄領地而已!至於其他那些部落……哼哼。誰知道他們是不是在打著什麼叛逆奪權地主意!”
這位終生戎馬倥傯地老人冷笑起來。眼神中流出一絲無奈地悲哀。
“浴血激戰之中。所有人都要為生命而奮鬥。固然是無暇去胡思亂想。dao。net但要是有了一個喘息和反思地機會。那些部落酋長們在前一階段作戰中死傷過於慘重。很難說會不會起什麼怨念甚至異心……如果我能夠一鼓作氣。摧垮頑敵。那麼一切裂痕都將在勝利地光環下得到彌補。反過來。假如這一戰半途而廢地話。先不說敵人會有什麼異動。就連眼下地這些軍隊會連夜逃亡掉多少。都很難說了!”
“所以。我需要馬上獲得一場勝利。一場乾淨利落地勝利。無論要付出多少代價也在所不惜。否則以後就連付出代價地資格都沒有了!”
特庫姆塞心情沉重地說。他知道這些情況都瞞不住有心人地打聽。索性一次攤開來說。也好稍微增強一點雙方地互相信任。“眼下地這場戰役。不光是為了擊敗外敵。更重要地是震懾內部那些心懷不軌地傢伙!攘外必先安內。國內尚且不聽號令。又如何一衷外?至於最後到底能走到哪一步。就只能看著辦了……”
透過這些充滿蕭瑟之意的言語,菲裡大致上理解了這位君主的艱難處境:他已經站到了懸崖邊上,並且一腳凌空,就差最後一擊了。
作為馳騁疆場二十餘年的“不死鳥”和頂級名將,特庫姆塞在這片高原,乃至整個馬茲卡大陸都享有崇高的威望和巨大的影響力。但是去年的一系列兵敗失地,已經極大地損害了他多年積攢下來的威信;而首都庫斯科的淪陷,更是動搖了他執政的合法性——在中世紀分封制的環境下,君主一旦丟失了都城和宮殿,通常就會被地方上的貴族領主認為是亡國了。而他們的服從和效忠也就到此為止,接下來就是自由選擇的時間了!
正是因為有著這樣的觀念,所以傳說中才會有那麼多的《王子復國記》出現:那些所謂的復國,其實大多隻是在首都以外的地方重新集結起軍隊,並且反攻得手罷了。並非真正意義上的舉國淪喪之後又再度復辟。
五十萬精靈軍大兵壓境,己方連連丟城失地,王室辛苦組建地近代化精銳部隊幾乎消耗殆盡。面對這樣一副大廈將傾的末日景象。印加人的諸位貴族酋長們固然是為各自的前途憂心忡忡,但其中也絕對不乏希圖渾水摸魚,藉機上位地野心勃勃之輩。甚至連打算舔侵略者的屁股,想要從國家淪亡之中分上一杯羹的無恥之徒。也是大有人在。
根據特庫姆塞的講述,在他從首都前線回師救援時光神殿的時候,曾經向各地領主頒發過勤王詔書,本以為可以召集起至少十萬人的隊伍,結果一路走下來,連同禁衛軍和從王室直轄領地裡抽調的民兵,總共才湊了大約四萬兵馬。而且來勤王的還大多是一些窮困潦倒地破落小族,連兵器服裝都配不齊。
那些稍微有點實力地大部落酋長。明面上不是稱病就是哭窮。硬說自己無力出兵。暗地裡卻是在瘋狂地徵召部民,擴充兵力,囤積糧食和軍械,打著儲存實力靜觀待變的主意。
總算是懾於高山之王二十多年來的赫赫武功,以及太陽女神在印加人心目中的崇高地位。至少在月亮湖南岸一帶,暫時還沒有什麼部落酋長公然投靠精靈軍。但暗通款曲的事情。恐怕是絕對不可能完全沒有地。
眼下時光神殿已經被毀,太陽女神又突然陷入長眠,束縛這些野心家的最後一重枷鎖也已經被解開了大半。一旦訊息傳開,誰曉得會不會有哪個酋長頭腦發熱,想要向新主子獻媚,急不可待地在特庫姆塞背後捅上一
而且人心隔肚皮,即便是那些前來勤王地部落,也很難說是不是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