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府裡大擺宴席自是不成,後日如無意外應是空閒,於是柳瑛站起身,自作主張的定下來:“後日巳時,還在此處,我與內子一同前來,詳情到時再議不遲。”
明鳳也跟著站起身,再度抱拳,豪爽道:“好,後日巳時,明鳳便在此恭候兩位大駕!”
告別明鳳返回玲瓏齋時,藍煙正歪在椅子上,以手托腮打著盹,柳瑛推推他胳膊,藍煙迷糊的睜開眼,看清來者是誰,坐直身子,以手掩唇打了個呵欠,她笑道:“叫你起那般早,現在困了不是?禮物可有選好?”
藍煙將桌上木匣往她面前一推,指著其中一根通體天藍頂部雕菡萏的玉簪說道:“諾,就這個吧。百花裡公子最鐘意的便是荷花,質地又是罕見的綠松石,相傳佩戴此玉能得神靈庇佑。”
“綠松石?”柳瑛拿在手裡端詳一番,疑惑道:“綠松石為何呈藍色?該不會是假貨吧?”
豎著耳朵偷聽的曹掌櫃聞言忙不迭的解釋道:“本店誠信買賣,童叟無欺。這綠松石是一種產自雲蓋山的富貴寶玉,顏色有天藍、碧綠、灰藍、粉綠幾種,其中以您手上拿的這種天藍色為最珍貴。”
柳瑛摸摸鼻子,輕咳一聲,羞愧道:“在下孤陋寡聞,讓曹掌櫃見笑了。”果真是說多錯多,還是閉嘴為好,免得給蘇昕絡知道又責罵自己給他丟了臉面,便將簪子遞給曹掌櫃,爽快道:“就這支了,麻煩曹掌櫃給包起來!”
“好叻,您稍等!”曹掌櫃快步走到櫃檯邊,取出個外觀精美的木盒,將簪子用紅布包裹嚴實放進去,又拿紅絲帶在木盒周身紮了個蝴蝶結,遞到柳瑛手裡,又將手伸出來,腆著臉皮笑道:“承惠,五百兩。”
柳瑛淡定的從袖子裡摸出兩個小金錠,雖說對於這些奢侈品早有心理準備,還是吃了老大一驚。這個世界物價偏低,金缺銀賤,一兩金可兌換五十兩銀,一兩銀又可兌換百紋錢,先前同謝芳塵燙火鍋時對物價稍微瞭解過,一顆大白菜的價格是三紋,一斤豬肉也不過是十五紋,一塊碎銀就置辦了一籮筐的葷素菜餚,而區區一支玉簪,卻要五百兩紋銀,難怪說只有貴客登門才會捧出來,一般人家哪裡買得起?她早上出門前去帳房領了兩個面值為五兩的小金錠,不多不少,剛好等同於五百兩銀,若是再貴一些那就不夠,怕是要鬧出笑話,想來真有些後怕。
從玲瓏齋出來,兩人坐上馬車,柳瑛捧著那盒子,又望了眼街邊端著殘碗討飯的老乞丐,無比矯情的仰天長嘆道:“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啊!”
“我看您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藍煙“噗哧”一聲笑出來,嘆了口氣,又一本正經道:“人生來便有三六九等之分,得到一些的同時便要付出相應的代價,乞丐有乞丐的苦,豪門朱戶亦有豪門朱戶的無奈。”
“藍煙說的極是!”柳瑛拍拍他肩膀,閉眼笑道:“人生得意須盡歡啊,都好好珍惜手中的幸福吧,說不定哪天呀,腦袋‘喀嚓’一聲,便搬家了!”
第34章
壽宴擺在午時,賓客人數之多遠超柳瑛想像,她作為妻主須站在大門外迎客跟收禮單,累的腰痠背痛腿抽筋,臉皮差點笑的僵掉,及至開宴又陪著蘇昕絡挨桌敬酒,結果沒轉半圈就被灌翻,眼前天旋地轉,耳邊轟鳴作響,四肢更是不聽使喚,只能任人將自己拖走。
醒轉時天已全黑,蘇昕絡斜靠在床欄邊,手裡抓著塊沾了水的手帕,正輕柔的替自己擦拭額頭,她將溼帕接過來蒙到臉上,來回抹了幾下,放置到床頭櫃的擱板上,看向蘇昕絡,詢問道:“客人都走了?”
“不走莫非留宿府中?”蘇昕絡白了她一眼,沒好氣的說道:“真是沒用,才幾杯酒下肚,就醉的不省人事,還、還對本公子動手動腳,滿堂賓客瞧在眼裡,臉都給你丟盡了!”
柳瑛呆住,這麼沒品又急色的事情會是自己乾的?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她連忙擺手辯解道:“本就無甚酒量,又被那些掌櫃東家勸酒,的確是多飲了幾杯,但所謂醉人不醉心,柳瑛倒還不至於做出那般當眾調戲公子的蠢事。”
“難道本公子還汙衊你不成?”蘇昕絡瞪眼,伸出胳膊,袖子一擼,指著左手手腕處那一圈紅痕,咬牙道:“醉的東倒西歪,青竹藍煙見狀不妙便來攙扶你回房歇著,誰知你死活不肯走,兩手緊抓著本公子的手腕不放鬆,無奈之下我只好親自將你送回來點了睡|穴才脫的了身。”
“以後定要戒酒,再也不幹這混帳事兒了!”她抬袖擦汗,連忙扯過蘇昕絡袖子,將他手腕託到臉前,嘴巴嘟起來左右吹了幾下,滿臉賠笑的討好道:“還疼不疼?來,吹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