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空碗退了出去。
蘇昕絡軟軟的靠在床頭,渾身疲憊本應歇息,可初為人父的激動心情讓他不願閉上眼,訥訥道:“該取個怎樣的名字才好呢?”
炭火盆燃燒不旺,柳瑛蹲到地上拿著鐵鉤翻動撥弄,聞言隨後答道:“蘇寧。”
“‘寧’字倒是不錯,簡單卻又不失韻味。”蘇昕絡囁嚅,又擰眉道:“前些日子翻族譜,隱約記得‘昕’字輩分之後該是‘怡’字,蘇怡寧……讀起來還算順口,就這個罷。”
“蘇怡寧?”柳瑛絕倒,暗自慶幸還好是蘇而不是姓張。
閒聊了一會,柳瑛便扶他躺下,直到呼吸綿長睡了過去,這才起身走到外廂,藍煙抱著怡寧靠坐在軟塌上,邊上放著一碗白白的東西,柳瑛走過去,俯身聞了聞,疑惑道:“這是牛奶?”
藍煙側目瞅了她一眼,笑道:“當然是牛奶,莫非你準備讓公子服藥催奶來喂?”
柳瑛抱過孩子,藍煙取了個小匙過來,輕輕舀了一些,塞到怡寧的嘴裡,又給柳瑛解釋了一番,她才瞭然。
這社會男子不但能生孩子,還能產奶,只是因為沒有Ru房那般寬敞儲存的地方,所以需在產後每日服食藥物催生,自然對身子損傷極大,窮人家不得以為之,大富大貴之家多半是花錢請|乳公,之前藍煙也提議過,但蘇昕絡不願自己孩兒吮吸別人的奶水,藍煙只好便派人去牧民家裡買了幾頭奶牛回來養到後院一個廢棄的園子裡,現下剛好派上用場。
憑心而論,她自己也無法忍受怡寧由別人餵養,況且前世母親身居要職,在她滿月以後便沒再吃過母|乳,照樣健康長大,所以蘇昕絡如此決定她並無異議。再者,蘇家錢財不缺,即便身體嬌弱些,後天也能彌補回來。
初次飲食,不宜過多,藍煙只餵了少許便作罷,用絲帕小心的擦去腮邊奶滴,又接過來抱進懷裡,目光溫柔憐愛,臂膀輕輕晃動著哄他入睡,柳瑛感動莫名,脫口道:“藍煙,怡寧就交給你來帶吧,以後你便是他的|乳公。”
渾身一僵,他驚訝的看向柳瑛,她笑著點了點頭,藍煙微垂了頭,一滴眼淚從眼角滑落到襁褓上,瞬間暈化開來,靜默許久,再抬起頭時已經帶了笑,鄭重道:“我一定帶好小公子,不辜負公子跟妻主大人的厚愛。”
就在此時,大門外傳來噼裡啪啦的爆竹聲,周圍人家聽到必定派人出來打聽,恐怕不到傍晚便會有人上門道賀,她這個妻主也要忙碌起來了,於是拍拍藍煙肩膀,站起身舒展了下四肢,推門走了出來,陰沉多日,終於落雪,鵝毛般的雪花無聲飄落,很快屋瓦枯樹都被染上一層白色,寒意隨北風撲面而來,胸中幸福滿溢的她只覺溫暖如春。
正文完結
蘇昕絡底子好,月子裡又補的好,剛滿月便下了地,產道的傷口長齊結痂,退掉後只餘一條泛白的疤痕,不得不讓柳瑛佩服這個世界男子的構造之神奇。
三個月大的怡寧完全找不到初生時的模樣,肌膚白皙嫩滑,小臉紅撲撲的,一雙眼睛笑起來像月牙,凝視的時候似攏了一汪池水,柳瑛被他看的心裡貓爪似的撓,不住的唉聲嘆氣,現在就如此妖孽,長大了可怎麼得了啊?
男子地位低微,不興洗三跟過百日,但蘇昕絡跟柳瑛都對這個兒子寶貝的緊,洗三時請的是梅影庵的靜清師太,百日時在醉仙樓擺了三天流水宴,凡是上門道賀的全部下了請貼,京城人人笑談蘇家男兒嬌貴。
抓鬮的那日謝芳塵跟路昔然來湊熱鬧,沈子祺一舉得女,但身子過於嬌弱,產後一直待在內院靜養,倒是路昔然帶了夫郎過來,眉眼極溫順的一個大家公子,行動間仔細謹慎,想是已經身懷有孕。
物什顧姨幫忙準備的,有針線包,胭脂合,擀麵杖之類雜物,蘇昕絡取了牆上懸掛的寶劍放到桌上,柳瑛扶額,連忙從書桌上抽了本書壓到上面,青竹貢獻了一個荷包,藍煙擺了枝毛筆上去,謝芳塵笑嘻嘻的將手裡摺扇丟過來,路昔然的夫郎從手上退下個碧玉鐲,說道:“這是我與妻主成親時先皇賜下來的,放在這裡應個景吧。”
一干東西擺放完畢,藍煙將怡寧放到桌上,他茫然的在雜物堆裡爬來爬去,摸摸這個,碰碰那個,待注意到最末梢擺放的寶劍時兩眼頓時一亮,甩著胳膊腿使勁往前爬,柳瑛連忙驚呼道:“那個拿不得……”
蘇昕絡猛的扭頭瞪她,柳瑛未完的話噎住,無奈扶額,暗歎道:“兒子喂,乃要是變成個舞刀弄榜的小蘇昕絡,我上哪裡去給你找個穿越女當妻主喲?”
怡寧爬到寶劍面前,一隻手拽過劍柄上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