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器的步槍開火絕對不是這種聲響,遠沒有這麼沉悶。於是他下車,去林子中撒尿了。其實,他是去給金乃慶打電話。然而,那一頭先是佔線,後來雖說撥通了,金乃慶卻不肯接電話。 金乃慶不接的道理很簡單:他依舊昏死著,是姚媛在用他的手機跟孟學武通話,通完後,聽見手機響了,而液屏上顯示的是“馬駿”這個人名。她估計那是許立金的人,所以就沒接。 馬駿覺得不對勁,決定立刻翻越北山。他鑽出林子,要薩野帶著狙擊步槍下車,說:“你最後再幹一次就去留學吧。李先生說要大力贊助你留學呢。” 薩野點了點頭,提著狙擊步槍下車了。 北山西坡較為陡峭,攀登它得藉助於岩石縫隙裡生長的藤本草本植物。 隨著高度不斷被重新整理,視野也隨之開闊了。 薩野走在馬駿後頭,居高臨下,四處觀察。他的視力很出色,月亮又非常配合他,及時地竄出黑壓壓的烏雲,將大地照得慘白慘白的。抵達山頂的時候,他幾乎可以肯定附近並沒有其他人,歹徒應該只有馬駿一個。 因此,他放心了,於是眺望一眼月光下鱗鱗然泛光的海面。 馬駿看見山下路邊忻然的木屋黑著燈,於是便凝望南山北坡中央,那是金乃慶和姚媛潛伏的位置。他跟金乃慶來這裡實地考察過,當時就確定下了今晚各自的位置。他取出望遠鏡,照看金乃慶的位置,清晰地見到姚媛坐在草叢中,沒有舉槍瞄準木屋門口。更讓他吃驚的是金乃慶若隱若現地躺在草叢邊緣,好像死了。他知道出事了,難怪金乃慶一直沒有打電話給自己,而自己剛才打過去的電話他也不接。 他的耳畔立刻想起許立金最後說的話了:“我授予你們機動權:假如情況有變,不必拘泥於原定的計劃,先打死姚媛也是可以的,然後將忻然交給薩野對付。” 聯想到前面兩記沉悶的響聲,結合眼下觀察到的情勢,他知道計劃得改變了,當務之急是先射殺姚媛。 此時此刻,雲黑月白,預兆不祥。薩野看著,想起姚嬈和勞有慈追悼會上的主打顏色,心裡有些恐慌了。 “別抒情了,幹活吧!”馬駿對薩野指點南山北坡中央的位置說,“看見有個人了嗎!” “看見了!”薩野看見了,“是個男的!” “那是你今生今世最後一個射擊目標!” 薩野當然認定那是忻然,於是就照計劃好的做:立刻舉槍,佯裝瞄準了他的腦袋。因為距離過遠,因為白月給黑雲頓然吞噬掉了,瞄準鏡就算已將目標物件的腦袋放大到相當程度,可他的細部特徵卻是難以辨認的。所以,他需要確定那人的確是忻然,而後忽然用步槍砸昏馬駿。 “他是誰,怎麼一個人在哪裡?” “別問了,反正幹了他就是了!” “沒問題!” 馬駿下達了命令:“那就開火!” “太遠了,也太黑了,稍等!” “沒關係,你的傢伙帶著瞄準鏡!” 為了迷惑他,薩野牢牢地鎖定了目標物件的側面了。那是一個不斷扭動的物體,再三朝向山下小路。他忽然渾身發冷了,上上下下都泛起了雞皮疙瘩!    
第四十九章 大鳥飛逝(5)
很多很多年前,他去少體校報到的時候,忽然發現一個非常可愛的女孩也在報到,於是就在暗暗的打量中將她的容貌和身材刻在了腦海與心靈之中;後來,他跟她相識、相愛了,曾經好幾次在少體校附近的海邊與她約會,激動萬分地將她摟在懷裡,長時間的親吻她柔軟的嘴唇,撫摸她溫熱的乳房,加深了對她容貌和身體的印象;再後來,他忽然失去了她,從此走上了一條日夜思念她的苦路,不知有多少次,他想著她的容貌與身材,在路上對無數漂亮的女孩說:“別得意,你們跟她相差十萬八千里呢!”;不久前,他曾在歹徒的嚴密監視中再度將她緊抱在懷裡,喃喃地對她說出這麼多年來的思念之苦! 所以,他不可能將姚媛錯看成忻然! “開火啊!!”馬駿氣急敗壞地說,同時掏出手槍,準備親自動手了。 “再等等,至少等她不動了再開火!”薩野的眼睛在步槍後面盯著馬駿看。 馬駿不可能再等下去了,不顧手槍射程有限,眼看要向姚媛射擊。 薩野連忙撲向了他。 馬駿早有防備,躲過而過,朝姚媛射出了一顆子彈。 薩野嚇壞了,掃了一眼對面,見姚媛愣了愣,轉眼消失不見了。 “我叫你殺姚媛!”他憤怒了,一腳踹倒馬駿,不等他站起,就給他的胸口來上一槍。 馬駿像一塊崩裂的山石滾落下山了,直到被亂樹雜草擋住為止。 薩野朝他吐了一口唾沫,然後無聲地朝對山的姚媛揮舞步槍。他不敢大聲呼喚她,惟恐附近還有歹徒。 姚媛非常熟悉子彈的呼嘯聲,所以當馬駿射出的那顆子彈偏她而過的時候,她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