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去。
為了不露出馬腳,這些時日樂無憂沒有展現出半點偃術的根底,生怕設想中的烈山部發現她是老對頭樂無異和聞人羽的女兒。有所提防。
不過有一個事實否認不了,她的偃術傳承正是從流月城流傳出來的,故而樂無憂一路上真可謂熟門熟路,什麼暗道秘徑熟悉得好像在自己家裡,簡直就像是事先繪製了地圖,不多走一步,浪費一秒地精確般,摸到了石室的入口。
事到臨頭,樂無憂反倒冷靜下來,顯現出了過人的心理素質。以鑽天鼠排除了陷阱後,又佈置下了示警機關。才推門進入。
撲到書架邊上的樂無憂爭分奪秒地翻閱起典籍起來,數下不到,熟悉的偃甲圖紙就出現在眼前,換做平常,她肯定痴迷地研究了,但此刻卻是粗略地掃過,匆匆去翻下一卷書冊。
“不在這裡!如果由我來設計,會怎麼樣隱藏密室,使其天衣無縫呢?”很快,樂無憂就篤定了重要資料肯定藏於另外的地方,她眼珠滴溜溜一轉,開始換位思考,目光巡視著,最終定格在書架側面的木板上。
不得不說,樂無憂在偃術方面的天賦絲毫不遜於蘇櫻在機關學上的天資,絕代雙驕裡面,小蘇櫻就破解了天下第一能工巧匠建造的地下宮殿,此刻樂無憂在短短半盞茶時間內,居然就在書架側面的暗格裡找到了機關,按了下去。
隨著轟隆隆的聲響,暗門出現,這回出現的就是肉戲了,不多時,樂無憂拿著一封帖子一字一句地讀道:“……紫薇祭司沈夜,廉貞祭司華月並數位高階祭司,多年來矯滄溟城主之命行事,惡行累累,更連累全族感染魔氣,罪無可恕。所幸沈夜一黨逆賊,均已於流月城一役中喪生,我烈山部族,始能迷途知返,前來求取諒解……”
“這是烈山部當年拜山的請帖,除烈山部之外無人會有,哈,鐵證如山啊!”樂無憂興奮得瞳孔微微漲大,將帖子小心翼翼收入腰間的偃甲包內,又翻閱起有關烈山部的史冊來,
“沈夜,賊也。時任紫薇祭司,媾心魔,謀大逆,累及族人,舊曆八千四百五十二年春,喪於流月城。城毀,並新曆始焉。”
“烈山部後來還修了新史嗎?倒是沒聽說過,不過應該是為了降低各大門派的猜忌懷疑吧……”
看到這裡,樂無憂忽然覺得那位紫薇祭司確實很可憐,費盡一切心機讓族人得以儲存,最後族人為了好好存活下去,還不得不抹黑於他,令其揹負身後罵名。
猶記得樂無異曾經評價過沈夜,唯有十六個字——高天孤月,漫漫永夜,風雪連天,獨自前行!
“以沈夜的所作所為,重新修訂本族歷史,以供後人銘記時理應大書特書,卻只有如此簡短的記錄,可見這些烈山部遺民也是萬分不甘呀,唉……”
忽然之間,樂無憂有些體會到父親樂無異當年的感覺,這一刻,她霍地發覺自己不知道到底是希望烈山部繼續為惡,然後出馬橫掃反派,大展身手呢;還是希望烈山部在無數人的犧牲下平平安安地生活下去,真正地成為了蓬萊仙島。
“這裡沒有魔氣的沾染,看來烈山部後來並沒有聯絡過魔族,再度為惡,難道是我多心了?”大致瀏覽一遍其他的典籍,樂無憂陷入了怔仲間,不料就在此刻,一道身影無聲無息地閃了進來,樂無憂及時回神,握住長槍戒備,卻見來者是蓬萊國主的長姐,巽鈺公主!
“長公主,是你?!”擅自闖入別人家的秘庫又被發現,樂無憂下意識地尷尬非常,隨即轉念一想,她的猜測半點沒錯,有什麼好心虛的,不由地昂起了脖子。
巽鈺公主的視線卻沒有落在樂無憂身上,而是望向她手中的史冊,目光中盪漾出一種刻骨的痛楚:“‘沈夜。賊也’……‘沈夜。賊也’……。若那位大人是賊,如今的我們,又是什麼?又是什麼!!!”
“四十三年過去了,但我仍然記得清清楚楚,一字不差,那段時間裡,每一位烈山部族人都受到了盤查,每個修仙門派都有人來問我們。每個人在聽完我們的回答後,都會說——惡賊沈夜一黨身死魂滅,真是天理迴圈,報應不爽!”
“沈夜大人當然不會在乎這些人的評價與痛斥,更不需要我們的同情與憐憫,但我依舊要向不仁的蒼天祈禱,若有來世,但願他能和自己相愛的人生活在一個春暖花開的地方,永遠不必再經歷此世的孤獨冷寂……月冷千山,山河永寂。則交由我們來傳承!”
說到這裡,巽鈺公主唰地一下望向樂無憂。咄咄逼人的目光透出永不妥協的信念和一往無前的勇氣:
“流月城烈山部天梁祭